林枫的指尖,萦绕着纯净的银白心光与秩序权能,如同最轻柔的羽毛,缓缓触碰到那道横亘虚空的秩序壁垒。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冲突,也没有能量的轰鸣。在他指尖触及壁垒的刹那,壁垒上流转的无数古老符文骤然亮起,发出细微的、如同风铃般的悦耳鸣响。那原本散发着排斥与检验之力的光墙,此刻却像是一面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荡漾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
林枫闭目凝神,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壁垒的接触中。他并未试图去理解每一个符文的含义——那太过浩瀚,也非他此刻境界所能企及。他做的,是更本质的沟通。他以自身的心光为引,以四核归位后所领悟的“秩序”本质为基,向这堵由万神殿守卫设立的壁垒,传递一个最核心的意念:
秩序,非僵化之铁律,乃万物运行之基石,是混乱中诞生的恒定,是毁灭中坚守的创造。
这意念,不含任何具体的功法神通,仅仅是他对“秩序”这一概念最本真的理解,融合了他自地球习武以来对“道”的追求,以及对宇宙规则的观察与体悟。
嗡——
秩序壁垒的震动更加明显了。那悦耳的风铃之声逐渐汇聚,化作一道低沉而恢弘的共鸣,仿佛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古老乐章被悄然拨动了一个音符。壁垒上流转的符文不再仅仅是被动亮起,而是开始主动与林枫指尖散发出的秩序波动相互呼应、交融。
林枫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秩序核心(胸口碎片)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散发出温暖而磅礴的力量。那壁垒中蕴含的精纯秩序法则,虽然古老而复杂,但在本质层面上,与他所拥有的力量同根同源!此刻,这壁垒不再是一道障碍,反而像是一位严苛却公正的导师,引导着他的秩序权能,去触摸更精深、更古老的运用法门。
他“看”到,那些符文如何编织成稳定的结构,如何定义虚空,如何抵御外侧那混乱时空的侵蚀。许多过去晦涩不明之处,此刻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那恢弘的共鸣之声渐渐平息。秩序壁垒的光芒依旧璀璨,但那股针对林枫的排斥力已彻底消失,转而流露出一种温和的接纳之意。
林枫收回手指,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银白色的秩序之光一闪而逝,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似乎又精进了一分。
远处,那青铜殿卫眼窝中的红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那干涩的意念再次传来,语气似乎不再那么冰冷,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认可?
“秩序共鸣……通过。”它手中的大戟缓缓垂下,那横亘的秩序壁垒也随之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虚空。“汝,有资格知晓部分真相,并……履行职责。”
“职责?”林枫眉头微挑。
“守护秩序,抵御归墟,乃万神殿存在之意义。”殿卫的意念指向那几道搏动着的暗红色时空裂缝,“此乃‘归墟侵蚀’遗留之创伤,吾镇守于此,阻其扩散。然,吾之力亦随岁月流逝。汝既为秩序继承者,当助吾,修复一道裂隙。”
它并非请求,而是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属于秩序继承者应尽的义务。
林枫看向那几道如同狰狞伤疤般的暗红色裂缝,其中散发出的毁灭与混乱气息,让他体内的秩序本源本能地感到排斥与警惕。修复这种级别的创伤,绝非易事,必然消耗巨大,且充满未知风险。
但他没有犹豫。
他追寻力量,并非为了单纯的强大,更是为了理解,为了守护。这“归墟侵蚀”显然是秩序的大敌,与他在寂灭坟场感受过的死寂本源同源甚至更强。若能修复一道裂隙,不仅是对自身秩序的锤炼,更是切实在履行一种责任,或许还能从殿卫那里得到关于万神殿、关于源初之海的更多信息。
“好。”林枫言简意赅,一步踏出,已跨越虚空,来到距离最近的一道暗红色裂隙前方。
靠近之后,更能感受到这裂隙的恐怖。它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扭曲、搏动,如同活物的心脏,边缘处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与湮灭之力,连光线和时空在其附近都变得极不稳定。裂隙内部,是深不见底的暗红,仿佛连接着宇宙终极的虚无。
青铜殿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矗立,眼窝中的红光锁定着林枫,既是监督,也是一种无形的护持,防止其他意外干扰。
林枫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未愈带来的虚弱感,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他双手抬起,左手掌心银白色的秩序权能凝聚如液态光辉,右手则萦绕着银灰色的时空之力。
修复,并非蛮力堵塞。需以时空之力抚平其狂暴的结构,再以秩序权能填补其法则的缺失,重塑稳定的时空经纬。
他首先伸出右手,银灰色的时空之力如同最灵巧的织针,小心翼翼地探入裂隙边缘那狂暴的能量乱流之中。顿时,一股强大的撕扯与湮灭之力顺着时空之力反噬而来,试图将他的力量连同意识一同拖入那无尽的暗红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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