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醒的。”林渊说,不知道是在安慰托姆,还是在陈述一个信念。
托姆点点头,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们呢?没事吧?”
“皮外伤。”林渊没提肋骨和内脏的状况,“外面情况怎么样?”
“萨尔瓦多带着‘血蔷薇’的人和‘破晓之子’的几个技师在抢修推进器,骂声就没停过,但好像有进展。”
托姆苦笑,“哈肯在帮忙清点剩余物资,说食物只够三天了、水净化系统也效率低下。”
正说着,舱门滑开、萨尔瓦多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脸上和手上沾满油污、作战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几道新鲜的血痕。
“妈的!那帮‘破晓之子’的技工,手艺糙得跟狗啃似的,还好老子带了备用零件。”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空床上,从腰包里摸出一支营养膏、胡乱挤进嘴里。
“维娜那女人派来的技术官倒还有点真本事,就是太他妈死板、每一步都要按手册来……这鬼地方有手册吗?!”
他吞下营养膏,看向林渊和凯:“你们俩还活着,算好消息,科尔斯那老鬼呢?我刚在主控室没看到他。”
“消散了。”林渊说。
萨尔瓦多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低声骂了句什么,没再问下去。
“所以现在谁说了算?卡隆那断胳膊的?还是维娜?”
“合作。”林渊说,“目标一致:去中继站,找能源、修船,活下去。”
“中继站……”萨尔瓦多皱起眉。
“维娜提的那个?听起来就不靠谱,废弃一百多年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剩下?说不定早就被掠食者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占了。”
“留在这里更不靠谱。”凯说。
“我知道。”萨尔瓦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老子只是抱怨一下,修推进器至少还要六小时,这六小时里、希望外面那些铁罐头别突然想起来搜这片云。”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担忧,方舟的船体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的震动。
不是引擎启动的震动,更像是被某种外部力量轻轻“擦”过。
医疗舱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托姆猛地站起、看向监测屏幕,铃的生命体征波形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波动,又恢复平稳。
萨尔瓦多已经冲到了通讯面板前,按下按钮:“主控室!哈肯!怎么回事?”
几秒后,哈肯惊慌的声音传来:“不……不知道!外部传感器捕捉到一次短暂的能量扰动,来源不明、距离很近,但……但很快消失了。
维娜指挥官说可能是尘埃云内部正常的能量湍流,但她已经加强了被动监视等级。”
“正常湍流?”萨尔瓦多咬牙切齿,“老子信她个鬼!”
林渊走到医疗舱的观察窗前。
窗外只有浓密的、缓缓翻滚的尘埃,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种被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小时、在一种压抑的戒备中度过,震动没有再次发生,但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维修工作在继续,萨尔瓦多每隔一段时间就汇报一次进度。
维娜的人效率很高,配合“破晓之子”的技师和萨尔瓦多,损坏的推进器核心被更换、管线被重新接驳。
卡隆拖着受伤的胳膊、在方舟和“破晓号”之间来回协调,分配有限的人手和资源,他的脸色越来越差,但眼神里的决绝没有丝毫动摇。
林渊和凯留在医疗舱附近,一方面休息恢复体力,一方面也是保护昏迷的铃——她是目前已知的唯一“纯净模板”,其价值不言而喻。
第五个小时,维修进入最后调试阶段。
萨尔瓦多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疲惫和一丝兴奋:
“搞定了!妈的,勉强能动了!但别指望它能跑多快、转向可能也有点涩,维娜说中继站的坐标已经导入导航系统、随时可以出发。”
几乎同时,主控室传来哈肯更加惊慌的呼叫:“又来了!能量扰动!这次更明显、持续了零点三秒,方向……方向变了,在我们侧后方。”
不是偶然的湍流,有什么东西,在尘埃云里、和他们一起移动,并且,在试探。
“全体人员,立刻进入航行位置!”
维娜冷静的声音通过全舰广播响起。
“‘破晓号’,准备同步启动引擎、保持最低功率输出,方舟,解除深度隐匿、启动基础护盾,目标:中继站,航速:三级,保持静默航行模式。”
命令迅速执行,方舟内部灯光亮度微微提升、低沉的引擎启动声从船体深处传来。
医疗床上的监测设备发出平稳的嗡鸣,托姆紧张地握住铃的手。
林渊和凯离开医疗舱、走向主控室,通道里,人们匆匆跑向各自的岗位,脸色凝重、但没有人慌乱。
主控室里,维娜站在控制台前,卡隆站在她旁边、盯着前方的观察窗——虽然窗外依旧是浓密的尘埃。
哈肯手指飞快地在操作面板上跳动,监控着各种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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