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底部,那些发光的鹅卵石中、有几颗的光芒同步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回应。
马库斯也注意到了异样。
“这水……这光……感觉不对劲,但不是坏的那种不对劲。”
卡隆盯着探测器屏幕:
“下面有东西,而且,探测器显示,这个水池和下面的空腔、有微弱的能量连接,指向东边深处,和我们之前推测的‘标记’方向一致。”
维娜看着清澈的池水,又看看老陈死不瞑目的脸,还有那个持续滴滴作响的探测器。
跳下去,可能是下一个陷阱,也可能是“信风”网络留下的、对抗“低语”的某种“解药”或线索。
不跳,身后是狂怒的“深痕”和追兵、上方是绝路,她回头,看向卡隆和马库斯。
“准备一下。”她说,开始检查身上剩余的装备,将还能用的东西绑紧。
“我们下去。”
池水冰冷刺骨,像无数根针扎进皮肤,维娜第一个滑入水中,乳白色的光晕包裹着她。
卡隆紧随其后,拖着受伤的手臂。
马库斯犹豫了一瞬,看着老陈的尸体,咬了咬牙、也跟着滑了下来。
水比看起来深,下沉了三四米,周围依旧是发光的鹅卵石池壁,垂直向下延伸,像一条发光的竖井。
水流平缓,水温恒定在冰点附近,但那种清凉宁静的感觉一直存在,对抗着外部隐约传来的低语震动。
下沉了大约十米,竖井突然向一侧水平延伸、变成一个宽阔的水下隧道。
隧道的四壁不再是岩石,而是一种光滑的、半透明的物质,像是厚重的玻璃或某种生物结晶。
透过这层物质,能看到外面——不再是岩层,而是深不见底的、缓慢涌动的暗色水体,偶尔有巨大的、难以名状的阴影轮廓在极远处缓缓滑过。
他们不是在冰原下的岩洞里,这个水池连接着一个巨大的、被隔绝在冰层和岩层之下的……地下海?
隧道向前延伸、微微向上倾斜,他们游了大约五十米,前方出现了光亮——不是鹅卵石的乳白光,而是更明亮的、稳定的白色光源。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半球形的、充满空气的穹顶空间,水面在这里形成一个平静的小潭,三人浮出水面、爬上岸。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显然是人造结构,墙壁是金属和某种白色合成材料,表面一尘不染、发出柔和的光。
房间中央,有一个控制台,屏幕亮着,旁边,还有几个关闭的、看起来完好的储物柜。
空气清新、温度适宜,与外面的冰寒截然不同。
“这是……”马库斯喘息着,环顾四周,“又一个避难所?比节点J先进得多。”
卡隆检查着房间唯一的气密门。
“锁着的,需要权限。”
维娜走向控制台,屏幕显示着简单的状态信息:【‘净水观测站-阿尔法’。状态:休眠维持中。能源:充足。内部环境:稳定。
外部连接状态:警告——主通道(通往‘信风主控区’)中断。备用通道(当前接入点)稳定。】
“‘净水观测站’……”马库斯凑过来看,“和那个发光的水池有关?‘净水’是什么意思?净化什么?”
维娜操作控制台、尝试调取日志,需要身份验证,她下意识地拿出了那个已经彻底暗淡的黄色信标晶体、放在控制台的识别区旁边。
屏幕闪烁了一下,跳出一个提示:【检测到关联信标(次级)。授予访客权限(有限)。】
日志打开了,大部分条目加密,但最近的一条可读条目、时间戳是三百七十年前,和“信风哨所”失联的时间接近:
【观测站进入深度休眠。外部监控显示,‘低语’污染在‘信风主控区’爆发,并沿能量脉络扩散。本站‘净水源’(编号:7)已启动净化屏障,隔绝本地污染。
屏障能量来源:深层地脉共鸣。警告:屏障会吸引并消耗‘低语’衍生物活性,但无法根除源头。若屏障失效,或外部污染强度超过阈值,本站将沦陷。
建议后来者:利用‘净水源’净化受污染物品或个体(过程有风险),并切勿尝试前往已中断的‘主控区’。下一个可能的安全节点坐标已备份——(数据损坏)……】
“‘净水源’……”维娜看向他们游过来的水池方向,“那个发光的水池,是用来净化‘低语’污染的?”
“净化?”卡隆指着自己手臂上被触手浆液腐蚀的伤口,伤口周围已经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细纹,“这玩意儿能治这个?”
“日志说‘过程有风险’。”马库斯提醒。
“不治也是死。”卡隆盯着伤口,那青黑色细纹正在缓慢向上蔓延、带来麻木和隐约的刺痛感。
“怎么用?跳回池子里泡着?”
维娜在控制台上寻找操作界面,找到了一个标注“净化程序”的选项,点开,需要选择模式:“物品净化”或“生物体净化(高风险)”。
她选择了生物体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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