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痕点了三下。
慕倾月没动,连呼吸都压成一条细线。她右臂上的封印纹还在渗血,混着腐败丹渣的绿意,在皮肤上结出一层黏腻的膜。那光团蜷在经脉末端,像被揍趴的野狗,喘得断断续续,可刚才那三下点头——不是抽搐,不是反射,是**数过数**的。
“它算明白了。”她嗓音哑得像砂轮刮锅底,“老子不好惹。”
苏逸瘫在墙角,罗盘残片卡在指缝里,手抖得像抽风。“你管这叫‘驯’?它刚才……点头了!它是不是想跟你聊天?还是想骗你松封印?”
“想聊天?”慕倾月嗤笑一声,抬手把最后一撮灰渣倒进嘴里,“那咱们就聊点干货。”
她嚼了两下,血沫混着碎渣从嘴角溢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右臂内侧的光痕,灵力缓缓调动。不是强引,也不是对抗,而是像端着一碗滚烫的泡面,小心翼翼地试探温度。
光痕一颤,蓝光转浊,墨绿色的波纹在皮下游走。
“反应迟钝了。”她眯眼,“腐败灵力开始起效,它消化不良。”
苏逸瞪大眼:“你还真拿它当胃病治?”
“不然呢?”她冷笑,“纯净能量挑干净的宿主,我偏给它喂馊饭。它要是真有意识,现在肠子都得打结。”
她说着,左手蘸血,在空中画出一道“三慢一快”的节奏轨迹。指尖划过空气,血珠落地,发出轻微“啪”声。
光痕猛地一缩。
她再画一次。
光痕抖了两下。
第三次,她故意拉长最后一“快”,多拖半拍。
光痕没动。
“哈。”她咧嘴,“它学不会变奏,卡死在固定节拍里——说明它不是在模仿,是在**应激**。”
苏逸听得头皮发麻:“你是说……它像个机关?听到特定口令就动一下?”
“比机关聪明。”她抬手,将血水滴进掌心,混着腐败丹渣搅成一团黑绿浆糊,“机关不会点头,也不会被馊灵力恶心到。它有反馈,有偏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她指尖蘸浆,缓缓靠近右臂封印纹。
光痕剧烈抽搐,蓝光急闪,像是想往后缩,可被青铜钉钉死在经脉末端,退无可退。
“怕了?”她冷笑,“刚才不是挺横?‘不洁者,亦可燃’?燃啊,怎么不燃了?”
指尖距离光痕只剩半寸,腐败浆糊滴落一滴,砸在封印纹上。
“滋——”
轻响如油锅溅水,光痕猛地炸开一圈浊光,随即迅速收缩,蓝光黯淡两分。
“有效。”她收回手,喘了口气,“它排斥腐败,但又无法完全清除。说明它的‘净化机制’有上限,就像再好的滤水器也扛不住往里倒化粪池的水。”
苏逸听得目瞪口呆:“所以……你是在拿自己当培养皿,喂它吃屎,看它拉不拉肚子?”
“精准。”她点头,“而且我发现,它拉肚子的时候,会**求饶**。”
“什么?”
“刚才那三下点头。”她盯着光痕,“不是友好,是认怂。它发现打不过我这套‘脏乱差’流派,只能用最低限度的反馈,表示它‘听到了’,想让我停手。”
苏逸沉默两秒:“你这哪是研究光芒,你这是在搞**灵力霸凌**。”
“对。”她咧嘴一笑,满嘴血污,“我就是欺负它。”
她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块残破玉简,指尖蘸血,开始记录:
“目标能量体,非自然灵力聚合,具备三重特性:一、趋纯性,对腐败灵力产生强烈排斥;二、模拟能力,可复制固定节奏,但无法应对变奏;三、低阶意识反馈,表现为条件反射式应激与求生性退避。”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推测为远古筛选机制残余,非能量源,而是‘关卡’。目的:甄别纯净灵体,排除污染者。”
苏逸凑过来,看着玉简上的字,声音发紧:“所以……它不是要杀我们,是要‘考试’?”
“考试。”她冷笑,“而且是那种只认标准答案的死板考官。你灵力纯,它放行;你灵力杂,它灭你。它不管你是善是恶,是强是弱,只看你‘干不干净’。”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洗成白纸吧?”
“谁说要洗?”她抬眼,眸子黑得发亮,“既然它认‘纯’,那我们就**装纯**。”
“装?”
“它能检测灵力纯度,但能分辨‘伪装’吗?”她指尖轻点右臂,“我用腐败灵力打底,再裹一层纯净灵力外壳,像不像一颗包着糖衣的毒胶囊?”
苏逸倒吸一口冷气:“你打算骗它?”
“不是骗。”她咧嘴,“是**诈和**。”
她抬手,将罗盘残片递给苏逸:“画图。我要知道它每次应激的频率、延迟、强度变化。你记,我试。”
苏逸咬牙接过,指尖抹血,开始在另一块玉简上绘制波形图。
慕倾月再次蘸血,画出“三慢一快”。
光痕颤。
她在画,加个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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