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牌占卜带来的那点小尴尬,就像阳光下的薄雾,很快就消散在404寝室日常的琐碎里。云瑶虽然还有点小委屈,但很快又被新到的Lolita裙种草图转移了注意力,对着手机屏幕“啊啊啊”地小声尖叫。黎昼则一头扎进了她那堆复杂的数据和元件里,笔记本上关于“神秘学仪式观察”和“疑似生物电场扰动”的记录似乎也被暂时搁置。林燃依旧像块沉默的磐石,擦她的木簪,看她的窗外,仿佛那场关于“血光之灾”的讨论从未发生。
江照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她感觉自己像走在雷区,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黎昼那黑屏的探测器像只无形的眼睛,让她浑身不自在。更别提林燃清晨那惊鸿一瞥的剑气,还有云瑶塔罗牌上散发出的、实实在在的魔力波动,这寝室里,除了她自己,没一个省油的灯!她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霸,努力降低存在感,祈祷黎昼别把“干扰源”的标签贴她脑门上。
这天下午没课,阳光正好。云瑶窝在椅子上刷购物网站,黎昼在捣鼓一个看起来像迷你雷达锅的玩意儿,据说是改进版环境监测器,林燃在阳台……嗯,对着花盆里半死不活的绿萝发呆?江照则捧着一本《大学物理》,试图用公式的海洋淹没自己纷乱的思绪。
“啊——!”云瑶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把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江照抬起头,以为她又看到什么限量款裙子卖光了。
云瑶哭丧着脸,指着饮水机:“没水了!我的花果茶泡到一半!干死了干死了!”果然,饮水机上的红灯刺眼地亮着,水桶里空空如也。
“我去叫水!”云瑶立马从购物天堂回到现实,风风火火地跳起来。她喜欢跟楼下值班室的张阿姨聊天,顺便还能蹭点阿姨自己腌的小咸菜。
没过多久,走廊里就传来沉重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云瑶清脆的说话声和张阿姨爽朗的笑声。
“阿姨您腌的萝卜条真是一绝!比我妈弄的好吃多了!”
“哈哈,小云你这嘴甜的!慢点慢点,这桶水沉得很!”
寝室门被推开,云瑶侧身让开,送水工张大叔吭哧吭哧地扛着一个硕大的蓝色桶装水出现在门口。那水桶看起来又笨又重,张大叔是个壮实的中年汉子,此刻也憋红了脸,脖子上青筋都微微鼓起。他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将水桶“咚”地一声,放在寝室门口的地砖上。
那声音沉闷又扎实,仿佛一块巨石落地,连带着门口的地板都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桶里的水因为撞击,剧烈地晃荡着,发出哗啦的声响。张大叔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叉着腰喘气:“哎哟,这玩意儿,扛一趟出一身汗!姑娘们,水放这儿了,你们看是……”他目光扫过寝室里几位看起来都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意思很明显:你们谁搬进去?或者,我帮你们搬进去再收点辛苦费?
云瑶今天穿了条层层叠叠、裙摆蓬松的华丽Lolita小裙子,行动确实不太方便。她看了看那桶几乎到她腰高的、沉甸甸的水,又看了看自己精致的小皮鞋和繁复的裙撑,小脸皱成一团。她下意识地看向江照和黎昼,刚想开口招呼大家一起搭把手,或者干脆麻烦张大叔搬进去算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越过她,走到了门口。
是林燃。她不知何时已经从阳台回到了室内,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她走到那桶巨大的、散发着沉重压迫感的桶装水旁边,看了一眼,然后极其自然地说了一句,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来。”
两个字,干脆利落。
张大叔和云瑶都愣了一下。张大叔看着林燃那纤细的身板,尤其是那两条在宽松运动裤下也看不出多少肌肉轮廓的胳膊,脸上写满了“姑娘你别开玩笑”的担忧:“哎,小姑娘,这个可沉!别逞强,闪了腰不值当!还是叔帮……”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半截就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眼睛猛地瞪圆,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能塞进一个鸡蛋!
只见林燃微微弯腰,动作流畅自然,没有扎马步,没有咬牙蓄力,就那么随意地伸出右手,五指张开,稳稳地握住了桶装水顶端那个塑料提手。然后,她腰背挺得笔直,手臂甚至都没有明显的肌肉贲张,就那么轻轻一提!
几十斤重的桶装水,里面还装满了晃荡的液体,在她手里,轻飘飘得仿佛只是一袋刚拆封的膨化薯片!
水桶稳稳当当地离开了地面,水面只是极其轻微地晃了晃,连个像样的涟漪都没翻起。林燃单手提着这庞然大物,动作轻松得像是拎着自己的书包,迈开步子就往饮水机那边走。她的步伐不快,但异常稳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她提着的不是一桶水,而是一根轻盈的羽毛。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弯腰、抓手、提起、行走,再到走到饮水机旁,将水桶微微倾斜,另一只手熟练地托住桶底,对准饮水机的卡槽,手腕轻轻一旋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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