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棂的缝隙间渗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季长歌屏住呼吸,盯着窗外那个由毒液凝聚而成的诡异人形。它静止不动,却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滋...滋滋..."
粘稠的液体流动声再次响起。季长歌的视线被牢牢钉在那扇薄如蝉翼的窗纸上,冷汗顺着脊背滑下。忽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啪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阵微风吹过,窗纸上映出的人形阴影如同融化的蜡一般,缓缓坍塌、消散。季长歌等了足足一刻钟,确认外面再无动静后,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
他颤抖着手指,在窗纸上戳开一个小洞。月光倾泻而入,照亮了他苍白的脸。毒草园里一片寂静,七心海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蓝色光泽,花盆周围的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毒液残留的痕迹。
"幻觉?"季长歌喃喃自语,却无法说服自己。那股令人窒息的恶意太过真实,绝不可能只是想象。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裂纹间的光点已经消散,那行警告小字也消失无踪。但"莫信茉莉缠身之人"八个字已经深深刻进他的脑海。
季长歌将玉佩贴身收好,目光落在床头那把骨刀上。赵无极交给他的这把刀,此刻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刀柄上那些细密的纹路仿佛某种古老的符文,隐约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用你的血喂它..."
赵无极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季长歌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十滴血,每月初七。这个诡异的任务让他胃部一阵绞痛。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季长歌浑身一僵,迅速吹灭油灯,躲到门后阴影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门前。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月光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身影。那人似乎对黑暗中的环境非常熟悉,径直走向床边。季长歌屏住呼吸,在对方弯腰查看床铺的瞬间,猛地扑了上去!
"唔!"
来人反应极快,一个侧身避开了季长歌的扑击,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季长歌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力量从接触点传来,整条手臂顿时失去了知觉。
"就这点本事,也敢偷袭玄天宗执法弟子?"一个清冷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
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之下,季长歌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容。只见那是一个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她身着一袭玄色的劲装,身姿矫健,行动间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流畅。腰间悬挂着一柄细长的剑,剑柄上镶嵌着几颗蓝色的宝石,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少女的容貌姣好,眉眼如画,然而她的神情却冷若冰霜,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一种冷艳的气质。尤其是她右眼角下的那颗小小的泪痣,在月光的映衬下,竟泛出了淡淡的蓝色,给她整个人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楚……楚师姐?"季长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当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腰间的令牌上时,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了大半——那是执法堂弟子的标志。
楚清瑶面无表情地松开了季长歌的手腕,冷漠地说道:"青阳师叔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季长歌连忙揉了揉被她抓得有些发麻的手臂,心中暗自吃惊。他能够感觉到,这位楚师姐的修为显然比普通弟子高出许多,刚才那一扣虽然看似随意,但却精准地封锁了他手臂上的几处要穴,若不是他反应够快,恐怕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多谢师姐关心,我还活着。"季长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心中却对这位楚师姐的来意充满了警惕。
楚清瑶似乎并没有把季长歌的自嘲放在心上,她的目光在这间简陋的石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床头的那把骨刀上。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把骨刀产生了一些兴趣,伸手便要去拿。
“别碰!”季长歌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些许惊慌。楚清瑶的手原本已经快要触及那把骨刀,听到他的呼喊,动作猛地一顿,悬停在了半空中。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季长歌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季长歌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赵师叔说……这把刀只能我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只是一种本能的抗拒让他不希望楚清瑶去触碰那把骨刀。那把刀看起来就很诡异,通体雪白,刀刃上还隐隐泛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楚清瑶看着季长歌,沉默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她的表情依旧淡漠,似乎对季长歌的反应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你。”说完,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季长歌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楚清瑶站在原地,背对着季长歌,缓缓说道:“药园西角的七心海棠,不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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