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发的梦魇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那是一种混杂着被戏耍、被轻视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在沁礁这片地界,她输给过沙漠里的风暴,输给过难缠的巨兽,但她唯独不想输给那个浑身都散发着铜臭味和香料味的女人。
“喂,两位。”娜仁图亚猛地转身,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烧着两团火,死死地锁住伊娜莉丝和W,“现在,我们是被那个女人用一根绳子拴在一起,准备看笑话的三个傻瓜!她耍了我们所有人,我不管她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要把它搅个天翻地覆!有没有兴趣,再跟我干一票大的?”
“没兴趣。”W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这地方的乐子到此为止了。一群人为了个空箱子打生打死,真没劲。赫德雷他们估计也快动身了,乌萨斯的冰原……听起来可比这里的沙子好玩多了。”
她对结果向来不感兴趣,但她讨厌无聊的过程,尤其是一个被人设计好的无聊骗局。
“你呢?”娜仁图亚把最后的希望投向那个一直沉默的黎博利。
“我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伊娜莉丝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会带着我的同伴,返回黑钢国际述职。至于你们萨尔贡的内部纷争,恕我直言,黑钢没兴趣参与。”
这次来萨尔贡的任务,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诡异,现在既然已经确认失败,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抽身。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她只想带着芙兰卡尽快离开这片有可能会变成引发泰拉混乱的是非之地,这里的烂摊子,应该交给那些专业人士去头疼。
娜仁图亚看着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干脆的拒绝,气得直磨牙。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能打动这两个佣兵的筹码,论财力,她穷得叮当响;论人情,她们才刚打过一架。
难道真要自己一个人去冲帕夏的龙潭虎穴?
“所以呢?就这么算了?”娜仁图亚不甘心地追问,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自暴自弃的火气,“你们就夹着尾巴回你们的黑钢和乌萨斯,当这事没发生过?”
“不然呢?”W掏了掏耳朵,动作夸张,“冲进去跟那个帕夏小姐拼命?为了什么,为你出一口气?别傻了红头发,我们是佣兵,不是你妈。”
“我……”娜仁图亚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骂出声。
她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各种不靠谱的单人突袭方案。
潜入刺杀?不行,帕夏的护卫不是吃素的。放火烧了她的仓库?那女人只会笑眯眯地用保险金再盖个更大的。
或者干脆……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毫无征兆地从远方的荒野上传来。
那声音远比W之前炸开巷道的动静要沉闷,也更加恐怖,仿佛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生生砸在了大地上。
“!”
娜仁图亚脚下一个踉跄,营地里瞬间人仰马翻。
整个地面像水面一样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几个没站稳的库兰塔直接摔倒在地,酒瓶和武器散落一地。
“地震?”阿雅妮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像。”伊娜莉丝已经站稳了身形,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动静……”W那对毛茸茸的耳朵警觉地动了一下,脸上的慵懒和不耐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嗅到血腥和混乱后,近乎狂热的兴奋,“有大家伙出场了啊!”
三人甚至没有对视,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动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冲向了营地旁的一处高坡。
沙子在脚下不断滑落,她们爬上沙丘之顶后,灼热的风裹挟着硝烟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荒野之上,一场战斗正在上演。
一方是几十个拼死抵抗的佣兵,阵型乱七八糟,正以几辆千疮百孔的沙地车为中心,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W眯起眼,一眼就锁定了那个站在最前方,挥舞着长刀嘶吼着指挥的身影。
“赫德雷?”她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错愕,“那家伙怎么在这里跟人打起来了?”
“你们的朋友?”娜仁图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见了鬼的表情,“你看他身边那些人,那些身上冒着黑红色烟气的怪物……”
W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赫德雷的队伍里确实多了不少陌生的壮汉。那些战士个个肌肉虬结,身上缠绕着若有若无、混杂着赤红与黑色的不祥气焰,每一次挥舞武器,都带着一股将空气都点燃的暴戾。
“锈锤,”娜仁图亚的声音沉了下来,“荒野上那帮连自己人都会砍的战争疯子。你们的朋友可真有本事,从哪儿把这群祖宗请来的?”
可即便是有了锈锤这支以命换命的生力军,赫德雷的阵线依旧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
因为他们的对手,根本不和他们在同一个层面上。
那是一支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到令人发指的队伍。他们清一色穿着拉特兰制式的银白色作战服,行动间配合默契得如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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