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腿……好痛……”少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沿着脏兮兮的脸颊往下淌,冲出两道白印,“求你了……先救我出去……”
“我问你是谁。”伊娜莉丝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枪口微微下压,对准了少女身旁的地板,“你的同伙呢?都躲在哪儿?墙角后面?还是天花板上吊着?”
少女被她的话问得一愣,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流露出茫然和更大的恐惧。
“同伙?没有同伙……就我一个人……我叫莉莉,我真的是这里的矿工……”
莉莉?这名字烂俗得像是三流小说里的女主角。
伊娜莉丝在心里嗤笑一声。
“矿工莉莉,”她刻意拖长了音调,“那我再问你,你这身衣服,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
“不是的!这就是我的衣服!”莉莉急切地辩解,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我们……我们这些新来的,都只能穿这种不合身的旧衣服……求求你了,相信我……我的脚快没知觉了……”
她一边说,一边又徒劳地挣扎起来,被压住的腿传来骨头错位般的闷响,让她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这演技……可以去蓝卡坞当个三流女主角了。
伊娜莉丝的目光扫过那块压着她的金属部件,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线路和接口,不像是矿洞里该有的东西,倒像是某种大型设备的精密核心。
怎么就这么巧,掉下来砸住了她?
“行吧,就算是你的衣服。”伊娜莉丝觉得和她就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挺有趣,装模做样地朝前走了两步,脚步声在空旷的工坊里显得格外清晰,可她依旧保持着一个随时可以抽身后退的安全距离。
她用短铳的枪管百无聊赖地敲了敲生锈的门框,发出“叩、叩”两声闷响。
“那你告诉我,矿工小姐,今天的指标挖了多少?交够了管理处的份子钱,还能剩下几块给自己买药?”
看这副样子,如果换上和少女一样的工装,自己应该是很敬业的包工头吧?不对,矿坑里的老大叫什么来着……
伊娜莉丝的问题显然超出了少女的剧本范围。
她愣了一下,眼神躲闪得更厉害了,声音也愈发急切:“我……我是跟着爸爸来这里的……还不是正式的矿工……”
“跟着爸爸?”伊娜莉丝差点笑出声,“矿场什么时候改亲子乐园了?你们还发家庭套票吗?”
“是真的!机器突然坏了,这个东西就掉了下来……爸爸他……他去找人帮忙了,可一直没回来!”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求求你了,帮我把这个东西挪开,我的脚……我的脚快要断了!”
这套说辞……伊娜莉丝心底冷笑,连哥伦比亚街头骗小孩糖果的混混都懒得用了。
太无聊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她收回短铳,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靠回门框上。
少女被这句反问彻底问懵了,她眼中的希望迅速被惊愕和恐慌取代。
“你……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只要你救我出去,我……我爸爸会给你报酬!很多钱!”
“我对钱没兴趣。”伊娜莉丝打了个哈欠,表情已经写满了不耐烦。
“那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少女的语气近乎哀求,声音都劈了叉。
伊娜莉丝撇了撇嘴,终于连戏都懒得看了,转身就准备离开。
她没时间陪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在这里耗。无论这是什么陷阱,只要她不踩进去,对方就奈何不了她。
“等等!”
就在她一只脚即将迈出门外时,身后的少女突然喊道。
那声音很奇怪,不再是单纯的恐惧和哀求,反而带上了一丝孤注一掷的……冷静。
伊娜莉丝的脚步顿住了。
她没有立刻转身,而是站在原地,像是在等下文。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那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信息。”
演都不演了了是吧?好好好。
伊娜莉丝缓缓转过身,冰蓝色的眼眸里,那份百无聊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嘲弄。
“哦?是吗?”她的声音很轻,“那我可得洗耳恭听了。不如你先说说看,我大老远跑来这地方,到底是想知道点什么?”
她倒要看看,这个鬼地方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卡特斯少女的脸上,竟然缓缓绽开一个与此刻处境极不相符的微笑。那笑容有些诡异,有些得意,仿佛被压在金属下的不是她的腿,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道具。
“你在找你的同伴,对不对?”
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名字。
“一个叫芙兰卡的沃尔珀,还有一个叫慑砂的瓦伊凡。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矿灯接触不良的“滋滋”声,还在不依不饶地敲打着耳膜,每一声都像是对她此刻处境的嘲讽。
又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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