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慑砂也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小声嘀咕:“我没听错吧?你亲手做?你上次进营地厨房……”
芙兰卡一个眼风扫过去,他立刻噤声,默默把后面的“差点把营地炸了”咽了回去。
“对,我做的蜜饼,可是黑钢一绝。”芙兰卡冲刻俄柏眨了眨眼,自信满满,“保证比你吃过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那……那我们现在就走!”刻俄柏一把抢过能量棒,三两口塞进嘴里,然后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麻利地扛起她的战斧和长枪,兴冲冲地看着伊娜莉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出发去征服新大陆。
伊娜莉丝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能说什么?
她看看一脸亢奋、仿佛已经吃上蜜饼的刻俄柏,又看看一脸“搞定”的得意表情的芙兰卡,最后瞥了一眼正低头检查装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慑砂。
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是二比一,外加一个已经被不存在的蜜饼彻底收买的“决定票”。
“好吧。”她最终还是妥协了,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那我们回家。”
“这才对嘛。”芙兰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冲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走,回家。慑砂,收拾东西,动作快点!别磨蹭!”
三天的路程,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难熬。
不管是哪的荒原,永远是一副被世界遗弃的模样。
龟裂的大地延伸至视野的尽头,灰色的天空压得很低,连风都带着一股萧瑟的、将一切都风化成沙砾的味道。
“还有多久才到啊?”迷迷糊糊的刻俄柏在狂飙骑士的后座上打磨着她的战斧,斧刃在车门的金属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痕,慑砂在上车前就义正言辞的让小刻把斧头收进后备箱,但小姑娘固执的非要带在身边,于是本就拥挤的空间里慑砂为了不被她那把锋利的斧子误伤,不得不缩到了角落里。
这已经是她今天半梦半醒间问的第十七遍了。
“快了快了。”副驾驶上的芙兰卡有气无力地回答,这三个字她也已经重复了十六遍。她那身时髦的黑钢制服沾满了灰尘,平时一丝不苟的发型也乱糟糟的,莱塔尼亚流行曲早就哼不出来了,现在她只想来一罐约翰老妈出品的冰镇汽水。
后座上的慑砂打开窗户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两轮颜色不同的月亮。
“往西北再走大概五十公里,我记得那里有一个哥伦比亚的边境补给站。希望那地方还没被沙盗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野兽给端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芙兰卡白了他一眼。
“这里是萨尔贡。”慑砂撑住下巴看着窗外,“在这里,对任何事都抱有最坏的打算,才能活得久一点。”
芙兰卡撇了撇嘴,把黏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开,又换了个姿势,想让自己在这颠簸的车里待得更舒服一点,但都无济于事。她烦躁地看向驾驶座,那个从上车开始就几乎没发出过任何声音的侧影。
伊娜莉丝像一尊雕像,牢牢固定在驾驶座上,只有握着方向盘的手会随着路况偶尔动一下。她的视线钉死在前方那片一成不变的荒原上,仿佛要在那龟裂的大地尽头看出花来。
“喂,”芙兰卡终于还是没忍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魂飞到哪儿去了?再不说话我可要以为你睡着了。”
伊娜莉丝的眼睫毛动了动,过了好几秒,才像是刚回过神来。她偏头看了芙兰卡一眼,又迅速把目光转回前方,声音因为长时间没开口而有些沙哑:“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芙兰卡挑了挑眉,学着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你刚才那样子,可不叫‘没想什么’。怎么,又看见什么东西了?”
后座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是慑砂发出的。他正襟危坐,离旁边说完话就睡着,睡姿还四仰八叉的刻俄柏尽可能地远。
“……蜜饼……我的……”刻俄柏砸了咂嘴,翻了个身,脑袋差点磕在车窗上。
伊娜莉丝没有理会后座的动静,也没有回答芙兰卡的问话。她沉默地开了一会儿车,就在芙兰卡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突然问:“芙兰卡,‘家’……是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问题让芙兰卡愣住了,车里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瞬。
“家?”她眨了眨眼,随即夸张地笑了起来,伸手一把揽住伊娜莉丝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车身都晃了一下,“家嘛,当然是能洗热水澡,有软床睡,不用在外面吹沙子的地方!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一个能让我点一杯加冰块的菲林特产果汁,而不是喝这破玩意儿的地方!”
她晃了晃手边那瓶已经见了底的纯净水。
伊娜莉丝没笑,她只是安静地听着,眼神里依然是化不开的迷茫。
芙兰卡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她松开手,坐正了身体,盯着伊娜莉丝的侧脸看了几秒。
“说真的,”她的语气沉了下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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