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速度!”他对着通讯器下令,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副官立刻挺直腰板,对着麦克风喊道:“所有单位注意!全速前进!保持左翼阵型!别让任何一个目标逃脱!”车队的速度明显提升,履带碾雪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像是在追赶猎物的猛兽,引擎的轰鸣声在冻原上回荡。
瓦西里耶夫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站在领奖台上的画面——将军亲自给他戴上闪亮的勋章,台下的士兵们整齐地敬礼,媒体的闪光灯晃得他睁不开眼。他甚至能想象到妻子看到勋章时惊喜的表情,还有孩子们围着他欢呼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看到远处的灯光越来越亮,柴油味也越来越浓,冻原上的风似乎都带着钢铁的冷硬气息。
雪坡后面的雪怪们紧紧攥着武器,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霜星站在雪坡的阴影里,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她的眼神落在远处的车队上,没有说话,只是指尖的冰碴又厚了一层。
医生站在她身边,目光锐利地盯着那些逼近的钢铁巨兽,声音低沉而冷静:“来了。”
车队刚拐进山谷的狭窄处,原本只是呜咽的风突然像被激怒的野兽,猛地咆哮起来。
卷起的雪沫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噼里啪啦地砸在坦克的舱盖上,发出密集的脆响。透过观察窗,外面的世界瞬间被白茫茫的雾气吞噬,能见度一下子缩到了不足十米,连前面的装甲车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瓦西里耶夫猛地睁开眼,刚才还在脑海里盘旋的勋章幻影瞬间碎成了渣。他盯着窗外越来越浓的雾,眉头拧成了疙瘩。副官的声音紧跟着从通讯器里钻出来,带着明显的慌乱:“长官!风雪太大了!能见度几乎为零,车队没法再往前开了!”
列昂尼德没回话,一把掀开了舱盖。刺骨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雪粒狠狠砸在他脸上,像无数根细针扎着皮肤生疼。他眯着眼,勉强能看到几米外的士兵正缩着脖子,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是霜星的源石技艺!退回去!”他几乎用吼出来的,可声音依旧被风刮得七零八落,“所有人!立刻下车警戒!那好你们的武器!”
士兵们动作还算快,纷纷从装甲车上跳下来,厚重的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有人拉动枪栓,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大雾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年轻士兵刚跳下来就打了个寒颤,小声问身边的班长:“班长,这雾……太邪门了吧?”班长压低声音,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盯着四周!”
大雾把每个人都裹在小小的圈子里,只能看到身边几米远的地方。
偶尔有一阵稍弱的风吹过,雾气散开一小片,露出远处模糊的山影,像蛰伏的巨兽,转瞬又被雾气重新淹没。
瓦西里耶夫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破肋骨——他太清楚了,这种天气,正是雪怪们最擅长的猎杀场。
风里带着一种异样的刺骨寒意,不像普通的冻原风雪,更像是某种力量在刻意制造低温。他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却还是挡不住那股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
副官凑到他身边,声音带着惊慌:“长官,我们要不要先撤出去?这雾太邪门了,根本没法作战!”
瓦西里耶夫咬牙,目光扫过四周的雾气:“撤?现在撤只会被他们追着打!原地警戒,等雾散或者找到他们的位置!”
副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点点头,转身对着通讯器喊:“所有人注意!原地警戒!保持阵型!”
瓦西里耶夫的目光在大雾里逡巡,每一处阴影都像是藏着危险。
他知道,雪怪们就在那些阴影里,或者就在身边的大雾中,正用冰冷的眼睛盯着他们。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雪坡后面的医生抬起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怀表的铜质表壳——那是霜星送他的老怀表,据说是爱国者曾经用过的东西?她也不是很清楚,这种风格不像是乌萨斯的东西,表链上还缠着半圈旧绷带。
现在的时针稳稳卡在三点的位置。他合上表盖,金属的轻响在呼啸的风中几乎听不见,只有目光转向霜星时,声音才透过风雪传过去:“时间差不多了。”
霜星垂着的头微微一点,银白色的长发被风掀起又落下,贴在她冻得有些发紫的脸颊上。
她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指尖的冰碴先是簌簌往下掉,随即一团肉眼可见的寒气从她掌心涌出,像活物般盘旋着,周围的空气里立刻浮起细小的冰晶,连脚下的雪都开始凝结成坚硬的冰面。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雪怪的耳朵里:“雪怪们,准备战斗。”
伊娜莉丝就站在霜星身侧半步的位置,作战服的上还凝着乌萨斯士兵的血痂,被风吹得干裂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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