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府衙的最后一处院落,硝烟弥漫,血腥味刺鼻。复国军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枪口始终对准可能藏匿清军的地方。院墙上弹痕累累,地上散落着断裂的武器、破损的铠甲和冰冷的尸体,这场持续了一日一夜的巷战,终于接近了尾声。
李锐站在院落中央,脚下的青石板被鲜血浸透,黏腻湿滑。他身上的军装早已布满尘土和血渍,脸上带着疲惫,眼神却异常沉重。一名参谋快步走来,声音沙哑地汇报:“李将军,府衙内的清军残部已全部肃清,张承业的嫡系满营士兵无一投降,全部战死;城内其他顽抗据点也已被拔除,安庆城彻底被我们控制。”
李锐点点头,没有丝毫喜悦,只是问道:“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参谋的头低了下去,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悲痛:“我们的伤亡……非常惨重。黑旗小队最初五百人,如今只剩下十七人,队长王虎在最后清剿府衙时,为掩护队员炸掉清军火药库,壮烈牺牲;接应的主力部队伤亡两千三百余人,其中阵亡八百余人;王朗的部众,在激战中溃散大半,剩余的不足五百人,大多是伤兵,难以完整收编。”
李锐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满是血丝。他缓步走向府衙后院,那里停放着黑旗小队队员的遗体,王虎的尸体被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块门板上,身上布满了伤口,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枚沾满血污的“复”字令牌。周围的士兵们自发地站成一排,默默垂泪,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却阴阳两隔。
黑旗小队是复国军最精锐的特种部队,队员们个个身怀绝技,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是赵罗亲自打造的“尖刀”。此次潜入安庆,他们浴血奋战,打开了东门,为主力部队进城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最终却几乎全员战死,这支宝贵的特种作战力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更让李锐痛心的是,由于行动暴露,复国军的特种作战战术和装备也被清军察觉,未来的渗透行动,将面临更大的困难。
“厚葬所有牺牲的弟兄,登记好他们的姓名和籍贯,后续一定要妥善安置他们的家人。” 李锐的声音哽咽,“王虎队长的遗体,要单独护送回南京,由大都督亲自主持葬礼。”
“是!” 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中带着悲痛和敬重。
安庆城内,百姓们渐渐走出家门,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和遍地的尸体,脸上满是恐惧和茫然。复国军的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救治伤兵,安抚百姓,试图尽快恢复城内的秩序。可王朗部众的溃散,让城内的治安面临严峻挑战——部分溃散的士兵趁乱劫掠,虽然被复国军迅速镇压,但还是给百姓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也让复国军的声誉受到了些许影响。李锐只能临时抽调士兵,加强城内巡逻,同时张贴告示,安抚民心,承诺会保护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尽快恢复城内的正常生活。
与此同时,长江中游的江面上,一场艰难的周旋战也终于落下帷幕。张启元率领的台州近海舰队,凭借着对长江水情的熟悉和岸炮的掩护,与荷兰分舰队展开了整整一天的周旋。
荷兰的“海蛇号”和“风暴号”巡航舰,火力凶猛,航速较快,几次试图逼近台州舰队,用舰炮进行轰击。可张启元深知双方实力悬殊,始终避免与荷兰舰队正面交锋。他利用长江航道复杂、暗礁密布的优势,将舰队驶入浅水区,荷兰的大型巡航舰吃水较深,不敢贸然跟进,只能在深水区用舰炮远距离射击,命中率极低。
“司令,复国军的舰队躲进了浅水区,我们的舰炮无法有效打击他们!” “海蛇号”的舰长德克对着通讯器怒吼道。
范·斯塔伦堡在“黄金狮子号”上收到消息,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复国军的这支弱小舰队,竟然如此狡猾,凭借着地形优势,硬生生拖延了他们的前进速度。就在这时,安庆方向传来消息:复国军已经完全控制安庆,清军残部全部被肃清。
“该死!” 范·斯塔伦堡狠狠砸了一下甲板,“复国军已经拿下安庆,我们再溯江而上,已经没有意义,反而可能因为深入长江腹地,遭到复国军岸炮和舰队的夹击。传我命令,让‘海蛇号’和‘风暴号’立刻撤退,返回长江口,与主力舰队汇合!”
收到撤退命令后,德克和彼得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继续前进只会陷入被动。他们对着台州舰队的方向,胡乱发射了几轮舰炮,然后调转船头,顺江而下,悻悻离去。
张启元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看着荷兰分舰队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台州舰队,已是伤痕累累——三艘战船被荷兰舰炮击伤,其中一艘受损严重,只能勉强航行;船员伤亡一百余人,弹药也消耗过半。但他们成功完成了任务,迟滞了荷兰舰队的前进,为安庆城内的复国军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确保了安庆之战的最终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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