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雪中的孤使
赵鞅的马车在西戎荒原的暴风雪中颠簸了整整七日。车轮碾过冻僵的戈壁,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车轴上缠绕的血络符早已失去光泽,仅能勉强抵御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他裹紧秦桓公遗留的灵纹袍,左臂的旧伤在寒气中阵阵抽痛,怀中的《血络共生阵》图谱却被体温焐得温热 —— 这是打动戎狄的唯一筹码。
"大夫,前面就是白狄的 ' 煞风关 '。" 车夫的声音带着颤抖,指着远处风雪中隐约可见的黑色城墙。那城墙由玄铁与煞灵晶混合浇筑,墙头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旗面绣着一头吞噬月亮的狼,正是白狄部落的图腾 "月狼"。
赵鞅整理好残破的衣冠,将半截青铜剑藏在袖中。按照西戎的规矩,入境者需解下所有武器,但若白狄首领嬴离真如传闻中那般残暴,这半截剑或许是最后的防身之物。他想起秦景公的嘱托:"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以灵脉为质。"
关隘的城门缓缓开启,露出通道两侧手持骨刃的白狄武士。他们的皮肤泛着与煞灵晶相似的青黑色,眼瞳中闪烁着非人的红光 —— 这是长期修炼 "煞灵术" 的特征,这种术法能吞噬生灵血窍增长修为,在中原被视为禁忌,却是戎狄赖以生存的根本。
"秦国的使者?" 守关的头领用生硬的华语发问,骨刃上的血垢在火把下泛着油光,"我们首领说,秦人的骨头比玄铁还硬,怎么会来求我们这些 ' 蛮夷 '?"
赵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滴在雪地上,瞬间冻结成赤色冰晶:"昔日秦穆公与白狄首领歃血为盟,共抗晋军,这份情谊难道忘了?"
"情谊?" 头领嗤笑,"麻隧之战,你们的狼骑兵跑得比兔子还快,让我们的勇士在空桑泽被晋军屠杀!" 他突然凑近,一股混杂着血腥味的煞气扑面而来,"我们首领说了,要见秦国使者,先过 ' 血狼阵 '。"
通道尽头的空地上,三十头被煞气浸染的狼围成圆圈,每头狼的脖颈上都挂着秦军修士的头骨。这是白狄的 "待客礼",使者需赤手空拳穿过狼圈,若能活着走到对面,才有资格面见首领。
赵鞅深吸一口气,解下灵纹袍,露出左臂狰狞的伤疤 —— 那是麻隧之战留下的印记。他的血窍在此时运转到极致,虽然没有煞灵晶加持,却仍在体表形成一层微弱的赤色护罩:"请带路。"
当第一头狼扑来时,赵鞅没有躲闪,而是用残缺的右臂死死按住狼头,左手的血络符在狼额上快速划过。这是秦共公时期研究的 "驯兽符",对白狄的月狼本应有效,却在接触的瞬间被狼体内的煞气腐蚀,化作青烟。
狼的獠牙刺入他的肩胛,剧痛让赵鞅眼前发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窍在被狼的煞灵术吞噬,丹田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将全身力气集中在右手,硬生生将狼的脖颈折断。
穿过狼圈时,赵鞅的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浸透。他拖着残躯走到大殿前,看到的景象让瞳孔骤缩 —— 殿中悬挂着数百颗头颅,其中最显眼的那颗,眼眶里插着半截清玄剑,正是晋军将领赵括的首级。
"秦人果然有种。" 大殿中央的王座上,一个身材魁梧的白狄男子站起身,他的铠甲由玄铁与煞灵晶混合锻造,腰间悬挂的玉佩竟与秦景公的定脉珠仿制品极为相似,"我是嬴离,你可以叫我月狼。"
赵鞅的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突然明白定脉珠的下落 —— 白狄在空桑泽的饕餮阵中,不仅捡到了定脉珠,还斩杀了赵括,这足以解释他们为何敢与晋军抗衡。
"我来借兵。" 赵鞅的声音因失血而嘶哑,却异常坚定,"秦国愿以黑风渊的灵脉开采权为抵押,助你复仇。"
嬴离的狼瞳中闪过一丝玩味,将定脉珠抛向空中:"这颗珠子,能净化你们被污染的灵脉,对吧?" 他接住珠子时,珠体突然爆发出青色光芒,赵鞅的血窍在接触的瞬间剧烈震颤,"想要它,想要兵,就得答应我的条件。"
二、血誓为盟的代价
白狄的条件比赵鞅预想的更加苛刻:
借兵三万,需以秦国三名公室子弟作为人质,在白狄部落学习煞灵术,为期十年。
战后秦国需割让黑风渊以南的五座灵脉城邑,允许白狄在盘龙灵脉支流开采煞气。
秦景公需亲自与嬴离立下 "血灵誓",以两国灵脉为质,若秦国背盟,盘龙灵脉与白狄的月狼灵脉将同时枯竭。
破辱堂需交出《血窍术总纲》,供白狄研究如何中和煞灵术的副作用 —— 长期修炼导致的神智混乱。
"最后一条绝不可能!" 赵鞅猛地站起,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血窍术是秦人的根,岂能外传?"
嬴离的骨刃突然钉在赵鞅脚前,距离他的胫骨不足一寸:"根?你们的根快被晋军刨了!" 他挥手示意武士带上来一个俘虏 —— 那是潜入麻隧谷的嬴石,少年的血窍被特制的骨锁锁住,脸色惨白如纸,"这孩子说,你们连完整的 ' 血络共生阵 ' 都布不出来了,还守着那本破书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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