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苦修,河水中泛起的灵气如丝如缕,不断汇入洛缘深体内。
这一日黎明时分,驻地的仆役们尚在睡梦中。
青阳河畔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长吟,似鲸鸣,又似浪涌。河面无风自动,卷起三尺波澜,又缓缓平复。
洛缘深自水中踏出,周身蒸腾着淡蓝色雾气。
他缓缓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炼气四层,成了!
“禀家主,商铺已变卖完毕,共得现银五万三千两。”
聚义堂内,二叔洛千行捧着账册,声音微微发颤。
他偷眼望向主位上的少年,只见对方青丝未干,发梢还滴着水珠。
可那双眼眸却比两日前更加深邃,隐隐有蓝芒流转。
“全部换成了牲畜、粮草和药材,已秘密存入后山仓库。”
三叔洛明德补充道,随即面露愧色。
“只是最后一家绸缎庄……被赵家眼线察觉,不得已压价三成……”
堂内气氛骤然一凝。
几位叔伯偷瞄家主神色,却见少年只是轻轻摩挲着座椅扶手上的鲸纹雕饰。
“无妨。”
洛缘深声音平静,可指尖按下的雕纹却泛起一丝灵光。
“他们吃下去多少,来日必要十倍吐出。”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让堂内温度骤降。
几位年长的族老暗自心惊,明明只是刚刚突破练气四层的威压,此刻竟让他们这些练气五六层的修士都感到心悸。
“水路方面?”
“二十八路水运照常,但精锐人手已重新调配。”
负责水运的五叔起身禀报。
“只是……今早有两条货船在青阳渡口被扣,赵家以'货物夹带违禁'为由……”
“人可安好?”
“都平安回来了,只是货物……”
“货没了再赚,人活着就好。”
洛缘深打断汇报,突然话锋一转。
“现在族中掌握'巨鲸合击'者有多少?”
堂内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二叔答道:
“在座七位皆能施展,另有护卫二十三人勉强可使。只是……”
他苦笑道。
“这合击之术需心意相通,近年来族内纷争不断,只怕……”
“那就练。”
少年家主突然起身,衣袍无风自动。
他指尖凝聚出一缕湛蓝灵力,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正是《巨鲸诀》中记载的合击起手式。
“从今日起,所有习得合击术者,每日辰时在演武场集训。”
灵力轨迹在空中久久不散,竟隐隐形成巨鲸虚影。
“告诉我们的人,这不是演练……”
鲸影轰然破碎,化作漫天光点。
“是生死之战的前奏。”
夜幕降临时,洛缘深独自站在后山崖边。
山下驻地灯火点点,护卫们比往日多了一倍巡逻。
更远处,青阳城的方向隐约有乌云汇聚。
“哎,树欲静而风不止,风雨欲来啊。”
……
赵家密室,青铜灯盏中的烛火幽幽跳动,将四壁照得影影绰绰。
檀木案几前,一名华衣奴仆躬身而立,额头几乎触地。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兴奋:
“禀家主,洛家商铺已尽数变卖,所得银两皆换了粮草牲畜。
水路虽未缩减,但属下已命人扣下他们两条货船……”
“哦?”
赵无涯——这位执掌赵家二十载的老狐狸缓缓放下青瓷茶盏。
盏底与案几相触,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密室内格外清晰。
烛光映照下,他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刀锋般的冷意:
“看来洛家这棵老树,根须已经开始腐烂了。”
奴仆谄笑着上前半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家主,何不趁此机会……”
“蠢货!”
茶盏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溅在奴仆衣袍上,却不敢稍动。
赵无涯袖中飞出一道灵光,将碎片扫落,声音却平静得可怕:
“你以为华天明那个老东西是摆设?城主府的三百黑甲卫是吃素的?”
密室阴影处,一道苍老声音突然接话:
“萧云山那个伪君子,表面与世无争,背地里怕是早盯着洛家那块肥肉……”
从屏风后转出一位灰袍老者,正是赵家大长老。
他指尖盘旋着两枚玄铁胆,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若我们全力出手,萧家必会以'调解'之名介入。到时候……”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无涯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地图。
图上青阳河道被朱砂勾勒,二十八处码头标记清晰可见。
他枯瘦的手指沿着河道缓缓滑动:
“洛家老祖闭关冲击筑基,洛万里已死,现在只剩几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垃圾和不成器的老东西……”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传令下去。”
赵无涯指尖突然按住地图中央的洛家水寨。
“让商行把价格提高三成,尤其是盐铁药材。另外……”
他忽然露出森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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