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猴子抹去嘴角的血,眼神阴鸷地看着玻璃门外血肉横飞的战场。
雷云守在门口,如同门神,击退任何试图冲击店门的敌人。
而街道上,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力哥浑身是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依旧在人群中左冲右突,但动作已经明显迟缓,他手下的小弟也倒下了七八个,惨叫声不绝于耳。
黄松波脸上挨了一拳,鼻血长流,头晕目眩,几乎握不住手里的砖头,全靠一股蛮力和求生欲在支撑。
康帅傅的人虽然也有不少挂彩,但仗着人多势众,气焰越来越嚣张,包围圈不断缩小。
……
猴子背靠着便利店冰冷的玻璃门,耳边是门外震天的打杀声和己方兄弟越来越吃力的喘息、闷哼。
他一手捂着流血的额角,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
电话几乎是秒接。
“东哥!” 猴子的声音因激动和疼痛而微微变形,但语速极快,力求清晰,“广平路商业街这边出事了!康帅傅的业务员,至少上百号人,都带家伙的,把我们堵了!我们现在勉强顶着,但人太少,撑不了几分钟!事情紧急,我已经先让物流园区所有能动的兄弟立刻赶过来了!”
他快速汇报完最关键的信息,等待着指示。
听筒里,林向东的声音传来,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或焦急,反而是一种淬过火般的冰冷沉静,甚至带着一丝早已预料到的淡然:
“知道了。让你的人,包括力哥,别在外面硬拼,全部退到便利店里,守住门口。玻璃门能挡一阵,避免被分割包围。保护好自己,坚持住。”
“明白!” 猴子毫不迟疑。他立刻朝着门外混战的人群嘶声大吼:“力哥!雷云!所有人!退!退到店里来!快!!”
正在人群中浴血奋战的力哥听到喊声,一拳砸开面前一个对手,环顾四周,见己方倒下的兄弟越来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厚,知道硬拼下去只有全军覆没。
他虽有不甘,但也知形势比人强,暴吼一声:“撤!跟老子撤进去!” 率先朝着便利店方向杀开一条血路。雷云见状,也护着猴子,奋力将堵在门口的两人踹开,接应力哥等人且战且退。
与此同时,东升物流园区。
尖锐的哨声和郑永鑫粗粝的吼声瞬间压过了仓库里所有机器的轰鸣和搬运的嘈杂:
“所有人!操家伙!上车!!”
“猴哥被人围了!康帅傅的杂种要翻天!”
“快!快!快!晚了兄弟就没了!”
没有犹豫,没有询问。
正在装卸货物的工人扔下了手里的推车和货箱;
正在检修车辆的师傅丢下了扳手;
正在办公室做表的文员也抓起了桌边的伸缩棍。
他们或许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猴哥被围,知道“康帅傅”是来砸饭碗的敌人。
吃东升的饭,穿东升的衣,拿东升的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朴素的道理,在一次次集体加班、一顿顿管饱的食堂饭菜、一笔笔按时发放的工资和奖金中,早已深入人心。
他们不是街头混混,他们是靠东升这艘大船养活一家老小的工人、司机、职员。
他们或许不懂高深的商业战略,但他们清楚一个最简单的逻辑:商场就是战场。今天东升的货架被人砸了,兄弟被人打了还不还手,明天东升就可能丢城失地,收缩规模,到那时,他们手里的饭碗还端不端得稳?
保卫东升,就是保卫自己碗里的饭,保卫身后那个虽然劳累却充满希望的家。
“上车!都他妈快点!”
“后面的挤一挤!”
“家伙都拿好了!”
几辆平时用来送货的厢式货车和面包车被迅速发动,引擎发出粗野的咆哮。工人们沉默,迅速地攀上车厢,手里紧紧握着铁棍、钢管、木棒,甚至有人扛起了仓库里卸货用的撬棍。
每一张沾着油污或灰尘的脸上,都写满了同仇敌忾的愤怒和保卫“自己地盘”的决绝。
郑永鑫跳上领头车的副驾,狠狠一拍车门:“走!抄近路!”
车队如同被激怒的马蜂群,轰鸣着冲出物流园区大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朝着城西商业街的方向狂飙而去。
这是东升体系内,基于最底层生存逻辑和集体认同凝聚出的第一波反击力量,迅猛、直接、充满草根的狠劲。
而几乎在郑永鑫车队出发的同时,林向东手握电话,他的眼神锐利如鹰。
“梅毒。” 他接通另一个电话,声音稳定得没有一丝波澜,“永佳社区仓库,把能调出来的机动力量,带上能用的家伙,以最快速度支援猴子,地点广平路商业街。对方是康帅傅的人,数量不少,告诉兄弟们,下手要往死里打,气势必须压倒!”
“明白,东哥!十分钟内赶到!” 电话那头,徐峰的声音斩钉截铁。
永佳社区仓库是东升的重中之中,里面多是跟着东升的老班底,战斗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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