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老张头,省点力气吧。”一个阴恻恻、如同夜枭般的声音从斜对面的牢房响起,带着一种病态的幸灾乐祸,“进了这‘灯下黑’,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沈阎王还没玩够你呢…你偷的那点军械图纸,够你在这里‘享受’个一年半载了…”
“图…图纸…”那个叫老张头的声音更加痛苦和绝望,“我…我交…都交…求…求个痛快…”
“痛快?”又一个沙哑的声音加入,带着麻木的嘲讽,“灯阁的地牢,只有慢刀子割肉的‘痛快’。认命吧,老东西。”
牢房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含义不明的低笑和叹息。显然,这里的“住客”们,对这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陆谦默默地听着,心中一片冰冷。白袍卫的酷刑…沈厉的冷酷…这里果然是人间地狱。自己若无法通过那所谓的“测试”,下场恐怕比这老张头好不了多少。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轻微、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哼唱声,如同游丝般,若有若无地飘进了陆谦的耳朵。那哼唱声来自更深处的一间牢房,调子古怪,断断续续,歌词模糊不清,仿佛是什么童谣的片段,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空灵?
“…月儿弯弯…照九幽…提灯的人儿…莫回头…”
“…枯骨生花…黄泉路…谁家小儿…哭不休…”
这诡异的哼唱,与地牢的绝望氛围格格不入,却让陆谦体内的《枯荣经》气息莫名地**悸动**了一下!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他强行稳住心神,不敢分心。
“妈的!又来了!”斜对面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带着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低声咒骂,“那个疯婆子!整天神神叨叨!晦气!”
“少说两句吧,”沙哑的声音警告道,“那女人邪性得很,进来半年了,白袍卫都拿她没辙,听说…是个‘灵根’者?小心她听见,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灵根者?陆谦心中一动。福伯临终提到过“鬼影”,赵鹰也说他体内气息“怪异”…这世界,果然藏着许多他不了解的隐秘力量!这哼唱的女人…会是福伯所说的“鬼影”吗?还是别的什么存在?
他不敢深想,只能将这份惊疑压在心底,更加专注地运转功法。那诡异的哼唱声断断续续,如同背景噪音,却像一根无形的线,时不时撩拨着他体内那枯寂的气息。
时间在痛苦和诡异的哼唱中缓慢流逝。陆谦体内的暖流在一次次微弱的周天运转中,逐渐壮大了一丝丝。虽然伤势依旧沉重,但那股濒死的虚弱感似乎消退了一点点,手腕的剧痛也减轻了些许。更重要的是,他的精神在功法的运转下,竟奇异地恢复了不少,思维也变得更加清晰。
他需要食物和水!需要恢复体力!否则,就算功法再神奇,他也撑不了多久!
就在他感觉饥渴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喉咙和胃部时,通道尽头传来了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伴随着铁器碰撞的叮当声。
来了!
地牢里的呻吟和低语瞬间消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重的恐惧。连那诡异的哼唱声也停了下来。
两名身穿灰色劲装的白袍狱卒,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通道里。一人提着一个散发着刺鼻馊味的木桶,另一人则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粗陶碗和一个散发着浓郁药味的瓦罐。
“开饭!”提桶的狱卒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栅栏被粗暴地拉开,散发着馊臭味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混合成的糊状物被舀进粗陶碗里,随意地丢进各个牢房。轮到陆谦时,狱卒只是瞥了他一眼,同样丢进来一碗散发着恶臭的“食物”和一个装着浑浊凉水的破碗。
陆谦看着地上那碗令人作呕的东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知道,这是活下去的唯一能量来源。他强忍着恶心,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抓起碗,闭着眼,如同吞咽毒药般,将那冰冷、馊臭的糊状物硬生生地灌了下去!又抓起破碗,将浑浊的凉水一饮而尽!冰冷的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却无法驱散胃里的翻腾和身体的虚弱。
食物和水下肚,虽然劣质,但身体本能地开始汲取那微弱的能量。陆谦立刻重新沉下心神,引导体内那丝暖流,加速吸收转化这来之不易的养分,修复受损的躯体。
就在这时,那名端着药罐的狱卒停在了陆谦的牢门前。他打开瓦罐,一股浓烈而复杂的草药味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地牢的恶臭。这药味里,似乎混杂着止血、化瘀、温养经脉的药材气息?
狱卒舀出一碗黑乎乎、散发着热气的药汁,面无表情地放在陆谦牢门内的地上,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喝了。沈大人吩咐的。”
说完,不再看陆谦一眼,转身走向下一个牢房。
沈厉吩咐的?药?
陆谦看着地上那碗冒着热气的药汁,心中惊疑不定。是治伤的药?还是…某种试探?或者控制他的毒药?沈厉那种人,会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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