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去,只有庭院里的路灯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微弱的光。
白祈蜷缩在床角,双臂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长长的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房门被锁死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他心里炸开,残留的余响让他浑身发颤。
他知道,凌烬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而这份生气,换来的是更严密的禁锢。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还残留着泪水的湿润。
刚才的争执像一场短暂却激烈的风暴,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带着熟悉的闷胀感。
他不敢大声咳嗽,怕惊动外面的人,只能捂着嘴,将细碎的喘息咽进喉咙里。
“不能就这么放弃……”
白祈小声地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如果现在认输,就真的和原主一样,被困死在这里了。”
他缓缓直起身,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着这个房间。
之前他只觉得这里布置得精致温暖,此刻再看,却处处透着“牢笼”的意味——窗户被牢牢锁死,玻璃外是细密的防盗网,连透气的缝隙都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书桌抽屉里空无一物,除了凌烬留下的几本书,没有任何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衣柜里挂满了衣服,柔软的面料却像束缚手脚的绳索,提醒着他这一切“馈赠”背后的控制。
目光扫过床头柜时,白祈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里放着一个陶瓷水杯,是早上佣人送水时留下的。
他记得这个杯子的边缘很薄,之前不小心碰到过,指尖被划得微微发疼。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冒了出来。
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那个陶瓷杯。
杯子很轻,握在手里冰凉。他犹豫了一下,指尖摩挲着杯口的边缘,心里既紧张又忐忑。
这个方法很冒险,一旦失败,不仅会暴露自己的意图,还可能弄伤自己,可他现在没有其他选择。
深吸一口气,白祈咬紧牙关,将杯子举了起来,对准床头柜的边角,猛地砸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陶瓷杯应声碎裂,碎片散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立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碎片,在里面寻找合适的工具——他需要一块边缘锋利、足够坚硬的瓷片,用来撬开房门的锁芯。
指尖被细小的瓷片划了一下,一丝刺痛传来,紧接着,温热的血珠渗了出来。白祈皱了皱眉,却没心思在意,只是用手背擦了擦,继续在碎片里翻找。终于,他找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瓷片,边缘锋利,形状也还算趁手。
他攥紧瓷片,走到房门前,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挣脱束缚般,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将瓷片插进锁芯与门板的缝隙里,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单薄的脊背绷得笔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瓷片很薄,勉强能塞进缝隙,却很难触碰到锁芯的机关。白祈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调整着角度,指尖被瓷片边缘磨得生疼,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能想象到,一旦凌烬发现他的动作,等待他的会是怎样更严厉的惩罚,可对自由的渴望,像一团火,在他心里烧着,支撑着他继续尝试。
锁芯里传来轻微的“咔哒”声,很细,却清晰地传进白祈的耳朵里。他心里一喜,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就在他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不是从走廊传来,而是从房间的阳台方向。
白祈猛地回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身形挺拔,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房间里会是这样的景象。
“你是谁?”白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将手里的瓷片藏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对方。他从未在别墅里见过这个人,对方的突然出现让他心里充满了不安,不知道是敌是友。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语气很客气:“抱歉,吓到你了。我是凌烬的朋友,叫沈清辞,过来找他谈点事。”
沈清辞的声音很温和,像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放松的力量。他的长相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和凌烬的冷冽锋利不同,他身上透着一种温润的气质,看起来很好相处。
可白祈没有放松警惕。在这栋被凌烬完全掌控的别墅里,任何和凌烬有关的人,都可能是他的“帮凶”。他攥紧了身后的瓷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备:“凌先生不在这,你找他可以去书房。”
沈清辞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地上的陶瓷碎片,又落在白祈紧抿的唇和攥着衣角的手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有点破,只是笑着说:“书房没人,佣人说他可能在你这边,就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打扰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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