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5年的布鲁塞尔,细雨正敲打着石板路。青林站在街角,看着眼前陌生的街景,口袋里的智能手机屏幕早已暗下去——那是他穿越前唯一的现代物品,此刻却像块沉默的砖头,提醒着他身处的时空错位。
“您是在找恩格斯先生的住处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林转过身,看见一位留着浓密胡须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如鹰,却带着学者特有的沉静。
“您是……”
“卡尔·马克思。”男人伸出手,“恩格斯说今天会有位来自东方的客人,对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很感兴趣。”
青林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从未想过,自己偶然触碰到实验室里那台失控的粒子对撞机后,竟会出现在这位思想巨人的面前。更奇妙的是,他口袋里那本磨损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此刻仿佛在发烫。
“我叫青林,”他握紧马克思的手,“我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请教您,关于‘物质’。”
马克思挑了挑眉,领着他走进一栋石砌公寓。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驱散了潮湿的寒意。“物质?这可是个大话题。来,先喝杯热茶。”他给青林倒了杯红茶,“你对物质的理解,和我们这个时代的哲学家有什么不同?”
青林深吸一口气,决定直入主题:“在我的时代,我们认为物质的唯一特性是客观实在性——它不依赖于人的意识而存在,无论我们是否感知到它。”
“客观实在性?”马克思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和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可是截然相反。但你说‘无论是否感知到’,这难道不就是唯物主义的基本立场吗?费尔巴哈也说过类似的话。”
“不,”青林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尽管没有信号,他还是调出了一张原子结构图,“比如这个,我们叫它原子。在您的时代,人们最多只能猜测它的存在,但在我的时代,通过科学仪器,我们能‘看到’它。它一直存在,不管人类是否意识到它。”
马克思凑近屏幕,眉头微蹙:“这画的是构成物质的基本单位?”
“是的。还有更远的,”青林又调出一张星系照片,“这是银河系,包含上千亿颗恒星。即使人类从未仰望星空,它依然在那里运转。”
马克思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有意思。旧唯物主义者总是把物质理解为具体的形态,比如水、火、原子。但你说的‘客观实在性’,似乎是对所有物质形态的共性概括?”
“正是如此,”青林点头,“比如山川河流,我们能直接看见;比如磁场,我们看不见,但通过实验能证明它存在;甚至像社会关系,比如您说的生产关系,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这些都是物质,因为它们不依赖意识而存在。”
“社会关系也是物质?”马克思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可是个了不起的观点!旧唯物主义只盯着自然界,却看不到人类社会也是物质世界的一部分。你说的没错,生产关系不是观念的产物,而是由生产力发展水平决定的客观存在,就像岩石的硬度一样,不随人的意志改变。”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比如一个农奴,他不是因为‘想’成为农奴才是农奴,而是封建的土地关系把他束缚在庄园里。这种关系,就是你说的‘客观实在’。”
青林补充道:“而且这种客观实在性是可知的。我们的意识可以反映物质,通过实践去认识它。”
“可知性?”马克思停下脚步,“你是说,物质世界可以被人类完全认识?这和康德的‘物自体不可知’可是针锋相对啊。”
“不是‘完全认识’,而是‘可以被认识’,”青林解释道,“就像您研究资本主义,通过分析商品、货币、资本,揭示出剩余价值的规律。在我的时代,我们通过科学实验,逐步揭开物质的奥秘。比如电,您的时代刚发现电磁感应,而我们已经能利用它驱动机器、传递信息——这就是通过实践认识物质,并利用它的证明。”
马克思笑了:“实践!这正是我和恩格斯最近在讨论的核心。离开实践谈认识,就是空谈。你能举个更具体的例子吗?”
“比如癌症,”青林说,“在过去,人们认为这是‘上天的惩罚’,但现在我们知道,它是细胞的异常增殖,是基因物质发生了突变。通过研究,我们已经能找到治疗它的方法。这说明,即使是复杂的物质现象,人类也能逐步认识其本质。”
马克思若有所思:“这就像我们研究历史。封建社会为什么会被资本主义取代?不是因为某个英雄的意志,而是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结果。这种规律是客观存在的,只要我们用科学的方法去分析,就能发现它。”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马克思走到窗前,望着街对面的工厂:“但物质不是静止的,对吗?你看那座工厂,十年前还是片农田,现在机器轰鸣。自然界在变化,人类社会也在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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