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的视网膜还残留着核聚变反应堆的蓝光灼痕,指尖的神经末梢却传来刺骨的寒意。当他在实验日志上敲下"时空锚点校准1875年"时,整个实验室突然被墨绿色的电磁风暴吞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控制台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那些本该存在于理论中的晋商票号密押代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量子共振频率重叠。
光绪元年的青铜门环
"咔嚓"一声脆响,青林发现自己正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后脑勺传来钝痛,他挣扎着抬头,看见两尊半人高的石狮子正用空洞的眼珠盯着自己。狮子嘴里的石球泛着温润的光泽,显然被摩挲了百年以上。
"这后生穿得倒像是西洋镜里的人物。"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青林猛地坐起身,冲锋衣的荧光绿拉链在灰暗的天色里格外刺眼。街对面的布幌子上写着"大德恒票号"五个烫金大字,几个戴瓜皮帽的伙计正用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账,算珠碰撞声清脆得像碎冰。
"我...我找乔致庸。"他喉咙发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带还没适应19世纪的空气密度。
"找大东家?"穿藏青棉袍的老者眯起眼,"您是哪路商号的掌柜?乔家大院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青林摸了摸口袋,那里只有半块能量压缩饼干和一个量子定位器。他忽然想起历史课上的细节——乔致庸最敬重有胆识的人。"我有笔能让乔家票号遍布海外的生意,要当面跟大东家谈。"
老者眼睛亮了,转身朝门房喊:"快通报账房,说有位懂洋文的先生求见!"
穿过七重院落时,青林的运动鞋踩在青石板上格格作响。廊柱上的木雕藏着玄机,牡丹花瓣里刻着"汇通天下"的篆字,飞檐翘角下悬着的铜铃其实是防盗的铃铛,稍有异动便会惊动护院。他数到第三十二扇雕花窗时,终于在账房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乔致庸正用象牙秤称着一堆碎银,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山羊胡修剪得整整齐齐。见到青林的冲锋衣,他手里的秤杆顿了顿,却没露半分惊讶:"老夫见过西洋传教士穿的马褂,却没见过这般能装东西的衣裳。"
"这叫冲锋衣,能挡风防水。"青林指了指胸前的口袋,"就像乔家的密押制度,能防假票。"
账房里的掌柜们都停了算盘,齐刷刷看向这个不速之客。乔致庸放下秤杆,往紫砂壶里续了热水:"后生知道密押?"
"光绪元年的密押是'谨防假票冒取,勿忘细视书章',"青林报出早已背熟的口诀,"每月用一个字,比如正月用'谨'字,对应的密码是'道生一'。"
乔致庸的瞳孔微微收缩,突然大笑起来:"好个后生!敢在乔家账房说这个,要么是活腻了,要么是真有本事。坐,今天就让你听听乔家的生意经。"
票号里的量子逻辑
铜炭炉上的铁壶开始冒热气,乔致庸给青林倒了杯茶。茶叶在水中舒展,根根直立如针——正是乔家垄断了半个世纪的武夷岩茶。
"知道乔家为什么能做票号吗?"乔致庸捻起一撮茶叶,"不是因为本钱多,是因为我们算得比谁都精。就说这汇兑,从太原到北京,别家收三成手续费,我们只收一成五。"
青林愣住了:"收得少,怎么赚钱?"
"因为我们快。"乔致庸敲了敲桌面,"别家的银票要走半个月,我们三天就能到。你想啊,商人运银子怕抢,运货怕耽搁,多花点钱买个安稳快捷,值不值?"
他突然指向墙上的地图:"看到这些红点了吗?从归化到扬州,乔家有二十四个总号,一百零八个分号。就像一张网,把天下的银子都兜在里面。北京的银子存进来,太原的分号能立刻支出去,这中间的时间差,就是利钱。"
青林猛地想起量子纠缠理论——两个粒子无论相距多远,总能瞬间感应到彼此的状态。这不就是乔家票号的运作逻辑吗?
"可万一有人伪造银票呢?"青林追问。
"问得好。"乔致庸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银票,"你看这水印,是乔家特制的竹纸,上面的花纹要用祖传的药水才能显出来。更绝的是密押,除了每月换字,还要加上汇兑人的生辰八字,就像...就像给银子上了锁。"
青林盯着银票上的密码,突然意识到这是一套原始的加密系统。每个汉字对应着不同的数字,组合起来就是一串无法破解的密钥。
"还有更厉害的。"乔致庸压低声音,"我们有飞信。"
"飞信?"
"就是快马加驿站。"账房先生插了句嘴,"从恰克图到太原,别人要走四十天,我们的信差二十天就能到。马是最好的蒙古马,驿站里的人三班倒,连饭都在马上吃。"
青林的后背泛起寒意。19世纪的晋商,竟然建立了比电报还可靠的信息网络。他突然想起自己的量子定位器——本质上也是通过纠缠态传递信息,只是速度快了亿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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