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的手在箱柄上顿住。
他想起昨夜铜锁在月光下泛着的幽光,想起师父失踪前总摸着锁说"守灵人",喉结猛地滚了滚。
他把锁放在工作台上,镊子尖刚碰到锁芯,胶层突然"咔"地裂开条缝——片指甲盖大的纸页从里面滑出来。
小翠的呼吸陡然变重。
顾昭的指尖在发抖,他轻轻展开纸页,墨迹在昏黄灯光下泛着青:"守灵人当承天命,镇凶物于灵枢阁。
熙宁九年秋,张锁匠书。"
"熙宁九年?"小翠凑近了看,"那不是北宋神宗年间?
顾哥,这锁......"
"是师父的。"顾昭的拇指蹭过落款处的"衡"字,和锁身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他想起师父常说"玉衡"是北斗第五星,主掌权衡,原来从不是随便取的名字。
窗外的银杏叶沙沙响。
顾昭把纸页放进防潮袋时,听见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他抬头,正看见老金头的影子在玻璃上晃了晃,像片被风吹散的云。
等他冲出去,巷子里只剩满地碎金似的夕阳,和墙根处若有若无的烟味——是老金头常抽的旱烟。
"顾哥?"小翠在屋里喊,"要把这信收进保险柜吗?"
顾昭摸了摸颈间的青铜牌,牌面还留着体温。
他望着工作台上的信,字迹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像团要烧起来的火。
师父失踪前总说"守灵门要开了",原来门钥匙,早就在他手里攥了三年。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银杏叶,叶尖还沾着黄昏的暖。
明天,该去查查"灵枢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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