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被圈禁,端妃被贬,皇贵妃闭门思过。
一场席卷前朝后宫的风暴似乎骤然停歇,留下满地狼藉与死一般的寂静。
紫禁城上空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人人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便触及帝王那尚未平息的雷霆之怒。
翊坤宫内,年世兰的日子并不好过。
虽保住了皇贵妃的尊位,但协理六宫之权被夺,如同被拔去了利齿的猛虎。
宫人虽依旧恭敬,但那恭敬中却多了几分审视与疏离。
她每日对着四方的宫墙,心中的挫败与不甘如同毒蛇般啃噬。
“娘娘,咱们安插在慎刑司的人回报,孙典簿受刑过重,没熬过去。”德忠低声禀报,语气沉重,“其余几个关键人犯,也都……陆续‘病故’了。”
年世兰闭了闭眼。
她知道,这是皇帝在清理痕迹,也是在警告她。
果郡王的案子,到此为止,不能再深究了。
“知道了。”她声音有些沙哑,“我们的人……损失如何?”
“折了几个暗桩,但核心未动。只是……如今各处都看得紧,行动大不如前。”
年世兰挥挥手,让德忠退下。她独自坐在空荡的殿内,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孤独。斗倒了允礼,她却并未感到丝毫快意,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皇帝今日能如此对待允礼,他日若对年家、对她心生忌惮,又会如何?
她必须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必须尽快拿回权柄!否则,年家和她的下场,只怕比允礼好不了多少。
——
北五所偏僻院落。
齐答应(原端妃)穿着粗布衣裳,正在亲手浆洗自己的衣物。
冰冷的井水刺得她手指通红,往日的养尊处优早已荡然无存。
她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温和,只剩下刻骨的怨毒。
芳若在一旁帮忙,低声道:“主子,咱们……就这样算了吗?”
“算了?”齐答应冷笑一声,用力拧干手中的布帛,“本宫付出如此代价,岂能算了?年世兰那个贱人,不过是暂时失势!皇上对她,终究还有旧情!而允礼……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如今后宫无主,正是机会。年世兰倒了,总有人要顶上来。你去……想办法联系咱们旧日的人手,尤其是那些不得志的、受过年世兰打压的。本宫要让他们知道,这后宫的天,还没定呢!”
她虽被贬,但多年经营的人脉并未完全断绝。她要趁着这权力真空期,暗中布局,扶植新的代理人,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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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依旧是被遗忘的角落。
甄嬛听着老太监打听来的消息,面色平静无波。果郡王倒台,她并不意外。
那个男人野心太大,行事又不够决绝,失败是迟早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端妃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同归于尽”,更没想到年世兰虽然获胜,却也元气大伤。
如今这局面,对她而言,是危机,也是转机。
“娘娘,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老太监试探着问。宫外关于果郡王残余势力的流言又开始悄悄兴起。
甄嬛缓缓摇头:“不急。让他们先去争,先去抢。”她捻动着佛珠,目光深邃,“年世兰不会甘心久居人下,齐答应(端妃)更不会安分守己。这后宫,很快就会迎来新的‘主人’,或者……新的混乱。”
她需要耐心,需要等到她们斗得两败俱伤,或者等到一个能让她安全走出永寿宫的契机。
或许……那个契机,就落在那个刚刚失去庇护,如同惊弓之鸟的蒙古郡主其其格身上?又或者,与那看似沉寂,却未必真心臣服的瑞贵人旧部有关?
她感到,一张新的网,正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悄然编织。
宗人府高墙之内。
允礼穿着粗布囚衣,坐在冰冷的石床上,望着从小窗透进来的一缕微弱天光。
他脸色苍白,却并无多少颓唐之色,眼神反而比以往更加沉静,甚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漠然。
一名被买通的狱卒,悄悄塞给他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简单的饭食,饭食底下,压着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允礼不动声色地吃完,将纸条藏于袖中。夜深人静时,他才就着月光展开。纸条上只有四个字:“静待东风。”
没有落款,但他知道来自哪里。他在朝中、在边关、甚至在那位刚刚铩羽而归的巴特尔亲王心中埋下的种子,并未完全死去。
他轻轻攥紧纸条,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圈禁?这不过是暂时的牢笼。皇兄,你剪除了我的枝叶,却未能伤及我的根本。
只要这“东风”一起,这宗人府的围墙,未必困得住我允礼!
他闭上眼,开始在心中默默推演下一步的计划。年世兰、齐答应、甄嬛……乃至龙椅上的皇兄,都不过是他棋局上的棋子,只是暂时脱离了掌控而已。
余波未平,暗香浮动。
表面的平静下,失败者的不甘,胜利者的隐忧,旁观者的算计,以及蛰伏者的野心,如同地底暗流,相互纠缠、碰撞,酝酿着下一场更大的风暴。
紫禁城的故事,从未真正结束,它只是换了一个舞台,换了一批演员,继续上演着永不落幕的权力悲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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