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黑石环山,气候陡然剧变。赤骸荒原的干燥酷热被祁连山脚下凛冽的寒风取代,空气中弥漫着冰雪和岩石的气息。抬头望去,连绵的山脉如同巨大的冰龙匍匐在大地,雪线之上,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在昏黄天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芒。
“根据星图和罗盘指引,我们需要翻越前方那座最低的垭口。”林凡指着远处两座雪峰之间一道相对平缓的鞍部,“这是穿越祁连山屏障相对可行的路线。”
山路崎岖,越往上走,空气越发稀薄,气温急剧下降。队员们不得不运起各自的卦象之力抵御严寒——叶灵均的离火自然最为有效,在她周围形成一小片温暖区域;林凡则以坎水之意引导寒气流转,避免直接侵袭;张震等人则依靠气血和微弱的坤土、艮山之力硬抗。饶是如此,刺骨的寒意依旧无孔不入。
更麻烦的是,山间的法则混乱并未减轻,反而因为地势和冰雪的影响变得更加诡异。时而会遇到局部重力异常区,必须小心翼翼绕过;时而会有无形的能量乱流如同风刃般刮过,在岩石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行进半日,在一处背风的冰蚀洼地暂作休整时,王浩有了发现。
“林先生!您看那边!”他指着不远处一面相对平滑的冰壁。冰壁深处,似乎冻结着什么东西,隐约透出人工雕琢的轮廓。
林凡走近,运起一丝离火之力(从叶灵均处借引)缓缓融化表层冰晶。随着冰层消融,一面巨大的、由某种青黑色玉石打造的碑刻逐渐显露出来。碑文并非现代汉字,而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篆文,夹杂着一些更为抽象的符号,与八卦图影隐隐相合。
“这是……古昆仑祭文?”林凡仔细辨认,得益于青玄道人的玉简传承和《周易本义》的底蕴,他勉强能读懂部分。碑文记载的,并非具体事件,而是一段关于天地运行、星辰轨道的玄奥论述,其核心思想,竟与《易经》中“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的理念高度契合。
碑文的末尾,刻着一副简略的星图,与青玄龟甲上的星图有部分重叠,但更加指向山脉深处某个特定的坐标,旁边标注着两个古篆大字——“窥天”。
“窥天……”林凡喃喃自语,心中震动。这面古碑,似乎是上古时期观测天象、推演历法之所遗存。它证实了祁连山与古昆仑文化的紧密联系,也为他手中的星图提供了又一个有力的佐证。
“这碑文的气息……好古老,好纯粹。”叶灵均感受着石碑散发出的、历经万载而不散的沉静气机,仿佛能让人心神安宁。
“是啊,在这混乱的末世,能感受到如此纯粹的古老秩序,真是难得。”林凡感叹,他将碑文内容和星图坐标仔细记录下来。这面碑本身,就是一件承载着文明印记的瑰宝。
然而,就在他们沉浸于这意外发现时,林凡手中的青铜罗盘指针突然开始剧烈颤抖,发出低沉的嗡鸣!与此同时,他怀中的《周易本义》也传来一阵急促的预警!
“不好!有东西被惊动了!快退!”林凡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冰层猛地传来剧烈的震动!
“咔嚓——轰隆隆!!!”
巨大的冰裂声从山顶传来,如同天崩地裂!抬头望去,只见上方雪线处,积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厚重雪层,如同白色的巨浪,铺天盖地般倾泻而下!雪崩!
不仅如此,在那奔腾的雪浪之中,似乎还夹杂着某种庞大的、散发着冰寒与死寂气息的黑影!那黑影所过之处,连雪花仿佛都被冻结成了黑色的冰晶!
“是‘冰魇’!极寒死寂之气所化的精怪!”林凡瞬间认出,这与他之前在玄水殿感应到的蚀玉毒蟾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法则扭曲下诞生的邪物,但这只冰魇的气息更加恐怖,显然与这雪山环境以及……那面古碑的某种封印被触动有关!
“躲到石碑后面去!”林凡当机立断。这古碑历经万载,气机沉凝,或许是此刻唯一的屏障。
众人连滚爬爬地躲到巨大的青黑石碑之后。几乎是同时,雪崩的先锋——混合着碎冰和岩石的雪浪轰然冲过他们刚才停留的位置,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山体都在颤抖。冰冷的雪沫如同子弹般溅射,被石碑挡住大半。
然而,真正的威胁是紧随其后的冰魇!那庞大的黑影在雪浪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团蠕动的、由黑暗与寒冰构成的云雾,数条由极致寒气凝聚的触手率先穿透雪幕,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向着石碑后的众人卷来!
“离火,燎原!”叶灵均娇叱一声,将融合金焰的离火之力全力爆发,白金色的火焰如同护盾般展开,迎向那冰寒触手。
嗤——!
极寒与极热碰撞,爆发出大量的白色水汽,发出剧烈的声响。叶灵均的离火明显克制那寒气,触手在火焰中迅速消融,但冰魇本体蕴含的寒气仿佛无穷无尽,更多的触手从雪浪中探出,同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冻结力场扩散开来,试图冰封所有人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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