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
她的表情异常严肃,那双蓝眼睛直视着我,“我母亲的财产追回来一部分,虽然不多,但我可以付给你工资。一笔很可观的工资。”
“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审视着她。
我耐着性子解释:“首先,法律程序上就通不过。
法院在指定监护人时,遵循的是‘儿童利益最大化’原则。
我?一个没有稳定工作,没有固定收入证明,银行账户常年接近于零,社会关系几乎一片空白,甚至连身份证明都存在‘异常延续性’的家伙…”
“你觉得哪个法官会把一个未成年少女判给我?”
我的背景调查报告,恐怕会让最富有想象力的社工都目瞪口呆。
“这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伊兹笃定地说。
在她看来,我似乎无所不能。
“是的,理论上,伪造些文件或者进行些‘必要沟通’并非不可能。”
我承认道,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沙发扶手,“但是,伊莎贝拉,我是个守法公民。”
“守法公民?!”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自嘲,也带着几分认真:“是的,守法公民。
我的原则是——除非对方率先、且严重地破坏了法律的精神,注意,是精神,而非僵化的条文,并且是出于纯粹的、肮脏的私欲,否则,我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去主动触犯法律。”
我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说起来,现代儿童保护法的某些早期草案,我当年还提过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呢。”
虽然最终的版本被后来的人们修改得面目全非。
伊兹沉默了,似乎在消化我这番听起来有些古怪的“原则”。
过了一会儿,她又换了个思路,语气却更加惊世骇俗:
“那…结婚呢?我可以当你的妻子。”
她说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但那双晃来晃去的小腿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某种不确定和…或许是少女式的冲动。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金色的发梢上跳跃,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那一瞬间,她看起来确实像个…有点诱人,但绝对错误的选择。
这一次,饶是我三百多年的定力,也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烧红的炭。
“见鬼的减利福尼亚!”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他们怎么还没把这种老古董似的玩意儿从法典里删掉!”
没错,这个所谓的“进步”州,居然是全友国少数几个没有明确规定最低结婚年龄的奇葩地方之一。
理论上,只要父母同意,或者没有父母可以同意,未成年人结婚并非完全非法。
“不可能。”
我斩钉截铁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不可能?”
她似乎有些受伤,又有些不解。
“没错,绝不可能。”
我强调道,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决定给她一个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伊莎贝拉,我的审美…比较传统。
我欣赏的是那种…嗯,就像老电影里的古典淑女,举止优雅,谈吐得体,内心坚韧而纯净。”
我脑海里闪过几张早已模糊的、属于几个世纪前的面容。
“那种风范,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
“淑女?”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想象那个画面。
“想想《傲慢与偏见》里的伊丽莎白·班纳特,或者《乱世佳人》里的梅兰妮·威尔克斯,当然,是理想化版本。”
我随口举了两个例子,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托辞。
真正的原因,我无法对她说出口。
以我漫长到几乎不朽的生命经验来看,和一个如此年轻、生命如同晨露般短暂脆弱的个体结合,无论是否存在情感,本质上都近乎一种剥削。
年龄带来的阅历、力量、心智上的巨大鸿沟,注定了这不可能是一段平等的关系。
更何况,我早已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也承受过失去的苦痛。
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身影,最终化为白骨,离我而去,都早已是过去式。
“总之,”我站起身,结束了这个危险的话题,“你该考虑的是如何开始新的生活,伊兹。而不是给我找些不必要的麻烦。”
“新的生活?”
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讽,“像什么?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里,等着某个远房亲戚来决定我的命运?”
“并非完全如此。”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洛杉鸭午后过于灿烂的阳光。
“万幸的是,你还有一位舅舅在世。马里奥·罗西,根据我的…嗯…一些背景调查。
”我轻描淡写地带过,“他是个还算体面的人。经营着一家小型的意大利餐馆,有点固执,但没什么大的劣迹,对你母亲也算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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