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表示,愿意并且有能力成为你的监护人。”
这当然不是“万幸”,而是我计划中的一个备选方案。
在决定插手这件事之前,我已经将伊莎贝拉的社会关系网梳理了一遍。
这位马里奥舅舅,是所有选项里风险最低、最接近“正常”的一个。
伊兹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抗拒。
“那个开披萨店的胖老头?我才不要去他那里!他上次见我还想捏我的脸,而且他做的千层面难吃死了!”
“口味问题可以商榷。”
我转过身,靠在窗框上,“重点是,他能提供一个相对稳定和安全的环境。更重要的是,他能让你重返学校。”
“学校?”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词汇,眉头紧锁,“你是说,让我去和一群叽叽喳喳、满脑子想着舞会和橄榄球赛的白痴待在一起?讨论最新的流行歌曲和哪个啦啦队长又和四分卫分手了?饶了我吧,西拉斯!”
“那正是你应该过的生活,伊莎贝拉。”
我语气平淡地陈述,“学习,运动,也许谈一场愚蠢但无害的恋爱,为了考试成绩焦虑,和朋友们偷偷在周末喝点劣质啤酒…这些才是你这个年纪该经历的‘正常’。
而不是策划谋杀,处理尸体,和…和我这样的老怪物混在一起。”
“我不需要‘正常’!”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你觉得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还能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坐在教室里听历史课?天知道讲台上的老师还没我了解那段历史的内幕多!”
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你现在是想把我像个麻烦包裹一样甩掉,对吗?”
“我是在提供一个最符合你长远利益的选择。”
我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这小家伙的直觉敏锐得令人不快。
“留在我身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不是什么良师益友,更不是合适的榜样。”
“可你帮了我!我们一起…”
她的话语哽咽了一下,似乎想说“复仇”,但最终没有说出口,“我不想去那个胖老头那里!他会让我穿上蕾丝边的裙子,逼我去教堂,还会试图给我介绍他那些蠢儿子当玩伴!”
她越说越激动,眼圈微微泛红,但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我沉默地看着她。
她的抗拒并非全无道理。
经历了如此剧变,强行将她塞回所谓的“正常”轨道,确实有些粗暴。
但放任她继续游离在社会边缘,甚至跟在我身边,只会将她拖入更深的黑暗。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语气软化了一些,带着近乎央求的意味:“西拉斯…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甚至可以帮你打理…这些东西。”
她指了指客厅角落里一个半开的箱子,里面露出一些古董银器的光泽。
“或者…你至少教我一些东西?像你那样…保护自己的方法?”
我看着她那双混合着祈求、倔强和与年龄不符的沧桑的眼睛,心中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彻底甩开她?似乎也并非易事。
沉吟片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好吧。”
我说,“去你舅舅那里,重返学校,这是必须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到她又要反驳,我抬手制止了她,“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些…‘课外读物’。”
我转身走向书房,伊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书房里光线稍暗,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皮革的味道。
我没有打开那些上了锁的书柜,而是走到一张落满灰尘的小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几叠用细绳捆扎好的手稿。
纸张泛黄,边缘有些卷曲,上面是用一种略显古老的斜体字书写的密集笔记。
“这些…”
我将其中三叠放在她面前,“是我年轻时的一些随笔和心得。”
第一叠的封面上依稀能辨认出“击技要略与身体制御心得”的字样。
里面不仅仅是格斗技巧的图解和描述——从欧洲宫廷剑术到东方擒拿关节技,甚至包括一些早已失传的搏击流派——更多的是关于力量运用、速度爆发、神经反射控制以及…如何最有效地让一个人失去行动能力的笔记。
其中夹杂着我对不同技巧优劣的辛辣评价和改进思路。
第二叠则厚重许多,标签是“律法、秩序与社会结构之辩思录”。
这并非枯燥的法条罗列,而是我对不同时代、不同文明法律体系演变的观察与批判,对权力结构、社会契约、群体心理的分析,以及…如何在规则的缝隙中游走,甚至利用规则达到目的的思考。
里面有不少我对某些着名法学家和社会学专着的尖锐批注。
最后一叠相对较薄,更像是日记,标题是“生存法则与伪装的艺术”。
记录的是如何在不同环境、不同身份下生存下去的经验总结,包括观察、模仿、心理操纵、信息获取与甄别等等…更像是一本实用主义的、毫无道德感的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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