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站着一位身着燕尾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你似乎偏爱这种…相当‘平价’的车型。”
韦恩开口,目光在我那辆崭新的“曙光信标”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如果你不愿意在个人享受上花费太多——我本人,可以以私人赠予的名义,送你一辆更符合你身份的跑车。”
“老西拉斯可没那么教条,”
我微笑着回应,强调着我为自己设定的“友利坚企业家”角色,“但他更愿意将那些不必要的开销,投入到能为友国人民带来实际利益的地方。”
“那辆凯美瑞呢?”
伊莎贝拉冷不丁地插话,语气里还掺杂着着点刚才被打断的不满。
“哦,那辆?”
我侧过头,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是我动用自己积攒多年的退休金,合法购买的。
在那个时候,世界还是一个相对自由、货物可以无阻流动的全球市场。”
我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走到伊莎贝拉身边,我抬手,用指尖轻轻扶正了她头上那顶略微歪斜的宽檐软帽。
个细微的动作,模仿着家长式的掌控感。
我能感觉到她投向我那复杂而尽可能乖巧的目光。
随即,我略过她,打断了韦恩正要对管家说的什么话,目光转向阿尔弗雷德胸前口袋里精心搭配的插花——一朵恰到好处的白色香石竹,边缘带着淡淡的粉晕,很符合维多利亚时代的宫廷审美。
“介意我借用一下吗?为了点缀一下这沉闷的会谈气氛。”
我以陈述的语气发出请求,同时已经伸手取下了那朵花。
阿尔弗雷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良好教养让他只是微微欠身。
我将花递给伊莎贝拉,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她会在一旁旁听。”
我对韦恩说,这是一个陈述句。
“没问题。”
韦恩点头,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扫过,最终落在我身上。
我们随着他步入庄园内部。
高挑的门厅,厚重的橡木护墙板,墙上挂着几幅肖像画,大概是韦恩家族的先辈。
空气中飘散着柠檬味家具上光蜡和旧书本混合的气息。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却又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历史积淀下来的忧郁。
某种程度上,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一个建立在共同理想之上的共识。
接下来的,便是将这份共识转化为具体的行动。
相较于那注定复杂、漫长且充满变数的流程,时间本身,反而显得不那么稀缺了。
就像没人会在意一个注定要解体的联盟,究竟是在26日宣告终结,还是拖到元旦或提前的圣诞节。
重要的是,解体的决定已经做出。
“老实说,”
我一边打量着走廊尽头一扇巨大的彩色玻璃窗,一边随意地开口,“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容易接受我的…提议。”
“那是个颠覆性的计划,西拉斯。”
布莱斯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回响,“像魔鬼的邀约。我想,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拥有理智的人,都会断然拒绝。”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我不会。”
他的坦诚让我有些意外,或者说,印证了我之前的判断。
“这座庄园,”
他似乎想转换一下话题,开始介绍起周围的环境,
“是我父亲托马斯·韦恩主持修建的。
他选择了模仿英国威洛比家族(Willoughby)的豪宅风格。”
他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威洛比家族,一个在历史上以道德崇高着称的英国贵族世家,尤其在他们拥有的矿区,以善待矿工而闻名,这在那个时代是极其罕见的。
我父亲…他很推崇他们那种兼具贵族责任感与人道关怀的精神。”
他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托马斯·韦恩…他一生都致力于解决这座城市根深蒂固的问题。
热衷慈善,思想开明,真心实意地试图扭转这里的局面。
但就在我八岁那年,”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他死于一个…一个街头混混的抢劫枪击。”
“据我所知,”我平静地打断了他那略显伤感的叙述,“真相,或许不止于此。”
我的情报网络,虽然不像他的那般专注于街头巷尾的罪案,但也自有其独到之处。
韦恩家族并非如其公共形象那般纯洁无瑕,甚至远比一般的揣测要复杂而黑暗。
包庇犯下错误的员工以维持公司运转,利用法律漏洞进行激进的商业扩张,甚至…托马斯·韦恩本人在私生活上的一些,嗯,不那么符合他‘道德楷模’形象的传闻。
布莱斯·韦恩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他没有立刻否认。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说的…一些事情,我并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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