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把账本塞进旧水塔的砖缝时,铁壳虫突然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触角直指塔顶的阴影。王磊举着根锈钢管喘粗气:“刚才那胖子肯定是赵老四,他手里那玩意儿……是改装过的钢珠枪吧?”
“老陈的笔记本里提过。”林默用煤灰把砖缝抹匀,指尖蹭到块松动的砖,里面露出半截电线,“赵老四在水塔底下藏了东西,电线接的是废料场的高压电。”
话音刚落,塔顶传来“哗啦”一声,赵老四的声音裹着风砸下来:“林默,你爹当年就是在这水塔上给我跪的——他求我留你娘一条活路时,膝盖磨出的血把钢梯都染红了!”
王磊突然红了眼,举着钢管就要往上冲,被林默一把拽住。“梯子上全是淬了毒的钢刺。”他指了指塔底的阴影,那里散落着几根带倒钩的钢针,针尖泛着和“铁蜈蚣”一样的蓝光,“老陈的笔记本画过,这叫‘血梯’,沾肉就钩,见血就毒。”
水塔后面的巷口突然传来警笛声,三辆警车呼啸而至,车灯扫过塔身时,林默看见赵老四身边站着个穿西装的女人,手里举着个对讲机,耳麦线顺着脖颈缠到袖口——是市刑侦队的苏警官,上个月还来厂里调查过730事故的遗留问题。
“苏队?”王磊愣住了,“她怎么跟赵老四混在一起?”
林默突然想起曼古账本里的一页,记着“苏晴,特种钢样本三公斤,用于海关备案”。他拽着王磊往水塔侧面的排水管躲,刚藏好就听见苏晴的声音:“赵老四,国际刑警已经盯上这批钢料了,你再不交出货单,谁也保不住你。”
“保我?”赵老四冷笑,“当年你爹帮我改钢料编号时,怎么没说这话?现在想拿国际刑警压我?”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箱,扔在塔顶的平台上,“这是巴拿马那边的提单,你敢接吗?”
苏晴刚要伸手,林默突然吹了声口哨,铁壳虫像片黑云般从排水管里飞出去,直扑苏晴的对讲机。她惊叫着松手,对讲机摔在塔台上,电池崩出来的瞬间,林默看见里面嵌着块微型芯片——和百炼钢母坯上的梅花暗纹完全吻合。
“是红源厂的老款定位芯片。”他低声对王磊说,“老陈的笔记本里夹着同款,说是当年质检科用来追踪不合格钢料的。”
警笛声突然变了调,巷口的警车开始往后退,紧接着传来几声枪响。林默探头一看,三个穿黑色冲锋衣的人正用微冲扫射警车,子弹打在钢壳上迸出的火花比警灯还亮——冲锋衣背后印着个银色的钢花标志,和红源厂的老厂徽一模一样。
“是国际刑警的特别行动组。”王磊认出了臂章,“我侄子在省厅当辅警,说他们专门查跨国钢料走私,去年端了个从缅甸运废钢的团伙,缴的钢渣能堆满半个操场。”
赵老四突然抓起铁皮箱往塔下扔,苏晴扑过去想接,却被赵老四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从塔台边缘滑下来,眼看就要摔进塔底的毒刺堆里,林默突然从排水管后冲出去,用后背硬生生接住了她。
“你……”苏晴刚要说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她的西装肘部被划开道口子,里面渗着暗红色的血渍,正往林默的工装里渗。
“铁蜈蚣毒。”林默把她往王磊怀里一推,“用打火机烤她的肘窝,老陈的笔记本说高温能逼毒。”他转身抄起根排水管,钢管在手里抡得呼呼作响,迎上冲过来的黑色冲锋衣。
带头的老外突然从怀里掏出把短刀,刀身泛着蓝幽幽的光——和曼古淬毒的钢针一个颜色。林默侧身躲开时,看见刀身刻着串编号:HY-730-01,正是730事故当天报废的那炉钢料的编号。
“这批钢料根本没销毁。”他突然明白过来,“你们把废钢熔成了凶器,再走私到国外?”
老外狞笑着扑上来,刀光直逼咽喉。林默猛地矮身,用钢管横扫他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老外惨叫着跪下,裤腿里滚出个钢珠手雷,保险栓已经弹开。
“是红源厂的老款爆破装置。”王磊突然大喊,他正用打火机烤着苏晴的肘窝,黑血冒着白烟凝成块钢渣,“当年用来炸废钢炉的,三分钟就爆!”
林默抓起手雷往水塔顶扔,赵老四刚要躲闪,就被飞回来的铁壳虫缠住了视线。手雷在塔顶炸开的瞬间,林默看见铁皮箱里的提单被气浪掀飞,飘在空中的碎片上印着“巴拿马”“军火部件”“红源厂伪装”等字样。
国际刑警的冲锋队趁机冲了上来,微冲的枪声震得水塔嗡嗡作响。赵老四中了两枪,倒在塔台边缘时,怀里滚出个红布包,散开的瞬间露出半块百炼钢母坯,上面的梅花纹在火光里像条活过来的蜈蚣。
“原来母坯没被融掉。”林默突然想起老陈的话,“钢水渗进地基三天就显形——他早就知道母坯藏在水塔地基里。”
苏晴突然从王磊怀里挣脱,举着把从地上捡的手枪指向林默:“把母坯交出来!我可以算你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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