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泰用手掩嘴，小声安慰：“这才第一天，就算被盯上，也不可能这么快现身，何况我们一路吵吵嚷嚷，谁敢贸然接近？”
回去之后，尔康和箫剑也说了差不多的话。
“你们两个在街上实在显眼，那些人定会有所顾忌，不敢现身。”尔康看向换回男装的尔泰，“也不能全怪你们，一个如此高挑的女子，很难不引起注意。”
“不是你们让我大点声吗？”小燕子瞥了眼两人，“后来我们都没怎么说话了，不还是没遇到半个可疑的人？”
“引人注目没有问题，这只是第一步。”箫剑神色凝重，分析道：“大家稍安勿躁，今日他们两姐妹如此耀眼，必定会落入某些有心人眼中，接下来两日，你们只需低调行事，专心寻医问药，说不定，对方早已暗中观察，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尔康闻言眼睛一亮，“我认为箫剑说得很有可能！小琴失踪的事风声未过，那些人必定心存忌惮，我们且沉住气，静观其变。”
“还要静观其变？”尔泰剑眉微蹙，“这么说，我还要一直扮女装？天……”
“你别天了，”小燕子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们晚一天抓到坏人，小琴就多一天的危险！这出戏，你必须陪我演下去。明天走路记得步子迈小些，我们再去前世紫薇失踪的那附近转转。”
几人再次敲定好后续计划，便各自回房，尔泰累的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浑身酸痛，瘫倒在床上，眼神放空地望着床帐。
小燕子趴在他身边，声音软了下来：“累坏了吧？真是难为你了，为了保护我，让你受这种罪。”
尔泰侧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打趣道：“只要娘子不嫌弃，不因我穿过女装就不要我，一切就值得。”
“胡说什么？”小燕子嗔怪地看向他，“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们可是拜过天地的！你为了我连女装都穿，在我心里，简直厉害得不得了！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男子！”
尔泰心头一暖，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一日的疲惫仿佛消散大半。
“尔泰，”小燕子悄悄蹭近他，“你说，我们以后要是生个女儿，会不会长得像你？”
“那怎么行！”尔泰顿时瞪大双眼，“我们的孩子必须得像你！女儿就更像你才对！不止样貌要像，性子也要像你这样有趣才好，我可不想咱们的女儿，到处被人说长得奇怪，太过壮实这种话！”
“你想哪儿去了……”小燕子笑得停不下来，“那些人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真要有了女儿，身形怎么能同你一样呢。”
“好了，娘子，快睡吧。”尔泰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这辈子，有你便足够了。快睡吧，明天还得继续把戏唱完。”
“知道啦。”小燕子在他的臂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沉入梦乡。
到了第二日，尔泰认命似再次换上女装，只不过往胸前塞馒头时，二人还是忍不住笑作一团。
他们雇了辆马车，再次来到东四大街。街上依旧非常热闹，许多小弄小巷纵横其间，小燕子挽着尔泰下车，另一只手里紧紧捏着一张名单。
“别灰心呀！姐姐，”小燕子安慰地很大声，
“这名单上还有好几家大夫没问过呢！不到最后一个，千万不能放弃！何况，除了洛阳，还有别的城市，这里看不好，我们就去襄阳！襄阳看不好，还有北京！”
这番话说得格外流利，只因前世他们曾这样安慰过紫薇。
一瞬间，小燕子仿佛回到了那个场景，万幸，紫薇安然无恙，身后也没有追兵，而她的身边，是尔泰。
上天好像特意安排她与尔泰重走这些路，用全新的、安稳的幸福，将过往那些惊心动魄的记忆一一覆盖。
她瞥见那个熟悉的棋摊，果然又有人在那下棋，“尔……小福子，”她急忙改口，“我们去那边问问路。”
两人从人群中穿过去，小燕子指着名单便问：“有谁知道这位钟大夫家在哪儿？我的姐姐嗓子忽然说不出话，哪位好心人知道有哪位神医能治哑病？”
围观棋局的人们正全神贯注，无人理会她们。匆匆赶路的行人不耐烦地将他们推开，一群嬉笑打闹的孩子冲撞过来，将两人挤得踉跄后退。
两人为避让这些人，不停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一门心思要找处空地喘口气，根本没注意到，前面有两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总算挤出来了！”小燕子大口喘着气，“洛阳的热闹果然名不虚传，哪哪儿都是人！”
趁着她说话间隙，她与尔泰都趁机迅速环视四周，见仍无人上前搭讪，只得继续往前走。
走得累了，在路边摊子吃了两个包子，眼看日头西斜，街上行人渐稀，名单上的大夫只剩下两位，依旧一无所获。
小燕子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擦了擦额角的汗，“看来今天又要白跑一趟。”
她耷拉着脑袋，挽着尔泰胳膊的手也松了些力道，“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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