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康、箫剑他们带着队伍,为了抢时间,几乎是没日没夜地赶路。
什么锦衣玉食,什么诗情画意,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每天就是紧张和忙碌,前线传来的消息又总是不太好,大家心里憋着一股劲,咬着牙继续往前赶,风雨无阻。
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到了云南。大军在离边境大概一百里外的野地里扎下营盘。傅恒立即派遣精锐斥候,疾驰探听最新战况。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傅恒与尔康、箫剑、永琪及数位将领围着一张巨大的边防地图,神情凝重。
已过不惑的傅恒,历经沙场淬炼,眉宇间既有儒将的沉稳,亦有不怒自威的统帅气度。他指尖重重点在地图几处标记上,声音沉肃:
“刘藻与杨应琚的前车之鉴,诸位务必铭记于心!轻敌冒进,已令我大清将士损兵折将,元气大伤。缅地山多林密,气候又潮湿闷热,先前不少士兵水土不服,病倒者不计其数。我们绝不能重蹈覆辙,鲁莽行事。我已命人在附近寻访熟悉缅甸地形的向导,这一仗,咱们不仅要打,更要打得稳,打得漂亮,打出我大清的威风!
帐内气氛肃然,众人皆感肩头沉重,却也有一股激昂的战意被点燃。
“傅六叔所言极是。”永琪上前一步,指着地图上标识的丛林区域,“缅甸多密林,终年闷热多雨,毒虫瘴气遍布,他们还擅长用毒箭与埋伏暗器,狡猾得很,我军深入,必严加防范才是。”
“不错。”箫剑也开口了,语气很稳,“我从小在云南长大,知道云南和缅甸一带,山里有很多有毒的花草,常常被拿来制作毒药、毒针。傅将军,您刚才说找向导,我倒有几个人选。我有几个过命的朋友,常年跑缅甸做生意,对那里的地形、语言都比较熟。”
傅恒闻言,眼中陡然一亮:“此话当真?不知如何联络他们?”
“出发之前,我已给他们送了信。算算时日,现在应该已在军营附近等消息了。”箫剑答道。
“好!此事便交由你安排,速请他们入营相见。”傅恒神色一松,随即又看向尔康,“尔康,你有何见解?”
尔康凝视地图,沉吟道:“先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一路实在太辛苦了。养足了精神,再来计划怎么打这一仗。看这地图,越靠近边境路越难走,山上好像根本没路。马匹和辎重能不能过去?粮食够不够?怎么运到前线?这些都得计划好。还有随军大夫,既然他们善用毒,我们不如多带一些云南本地的大夫,他们更熟悉怎么对付这些毒物,也好及时救治。”
“尔康考虑得周全,甚合我意!”傅恒赞赏道,“传令下去,让弟兄们今晚好好休整。咱们先把这些粮草、医药、向导的事一件件安排好,再定进军方略!”
“是!”众人齐声应道。
傅恒目光扫过永琪、尔康与箫剑,沉稳的语调里透出几分激赏:“此次出征,有你们三位在侧,当真是如虎添翼!此战,我们必胜无疑!”
永琪郑重颔首:“我等同心,其利断金!”
尔康与箫剑虽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但那份沉静坚毅的力量,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帐内气氛为之一振,方才凝重的谋划仿佛都化作了炽热的决心。
就在傅恒大营中士气高昂、谋划周密之际,另一边的尔泰一行人,仍在风尘仆仆地赶路。
为早日与前线会合,他们每天披星戴月、跋涉不休。
紫薇和晴儿面色一日比一日沉静,眼中藏着的唯有对远方夫君深深的牵挂。小燕子也惦念尔康与箫剑,但她天性里的那股乐呵劲儿,总能想着法儿逗大家开心。
这天,人马行至一段陡峭山道。天色说变就变,骤然阴云密布,惊雷炸响,大雨倾泻而下。
混乱中,载着三人的马车轮子深深陷进了泥泞里。马儿奋力向前,车身却纹丝不动。
众人围在马车旁,急得束手无策,冰冷的雨水早已糊满了满脸。尔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手敲响了车门:
“小燕子,你们先下车,咱们得把车推出来。”
小燕子、紫薇、晴儿撑着伞下了车。雨水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哎呀,这场面我怎么觉着有点熟?”小燕子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笑了起来,“像不像那年皇阿玛微服出巡,马车也陷泥里那次?”
“是有些像……”紫薇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忧心地环顾四周,“这还是在坡上,雨大了路更滑。尔泰,是不是先让大家系上防滑的草绳?”
尔泰点头,扬声喊道:“都检查一下!马蹄、鞋底该缠布的缠布!咱们一鼓作气,把车推出来!”
“我也来帮忙!”小燕子把伞往晴儿手里一塞就要冲过去,谁知脚下泥泞一滑,“哎哟!”一声身子就歪了,幸亏旁边的护卫和尔泰同时伸手牢牢扶住。
“小燕子,你当心些!”尔泰握紧她湿透的胳膊,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你就好好在伞下待着,别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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