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一片温热的黑暗，隔绝了光线，却让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更加清晰可闻。
柳寒玉被他紧紧搂在怀里，能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紧绷和炙热温度，但那只手却规规矩矩地停在她的后背，没有再移动。
他刚才那句话，带着无奈的笑意和极力压抑的沙哑，像一盆恰到好处的凉水，浇熄了她心头那点因暖昧而升腾起的、不管不顾的勇气，却也让她心里泛起更深的涟漪。
“可是……”她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声音闷闷的，带着不解和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委屈，“吴羽凡，你不想吗？听说开了荤的男人，那方便需求会越来越大。”
“寒宝。”他捉住她作乱的手，紧紧握住，声音更哑了几分，带着恳求，“别闹。听话。”
柳寒玉不动了，安静下来。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以及那处不容忽视的、坚硬滚烫的触感。
可他真的就这样一动不动，只是抱着她，呼吸慢慢调整，试图平复。
半晌，他才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柔，只是还残留着未褪的情动，“那些话……别瞎听。对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今天搬家、收拾，你肯定累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嗯？”
他低头，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干燥而温柔的吻。“睡吧，我陪着你。”
柳寒玉心里那点小小的不甘和试探，终于被他这极致克制下的珍重安抚了。
她往他怀里更深地缩了缩，脸颊贴着他仍有些急促心跳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一种比情欲更踏实、更绵长的安全感慢慢包裹了她。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躁动奇异地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困倦和安心。
听着怀里人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感受着她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的柔软，吴羽凡在黑暗中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身体某处依然叫嚣着不适，但心里却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填满。
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然后也闭上了眼睛，努力将那些旖旎的画面从脑海中驱散，默念着清心咒——虽然效果甚微。
但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暖和重量，他知道，这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夜更深了，只有空调微弱的风声，和彼此交缠的、逐渐同步的呼吸。
……
时间一晃，来到了柳寒玉二十岁的生日这天。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房间里洒下一片温柔的金色。
柳寒玉在熟悉的温暖怀抱中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吴羽凡那双满含笑意的眸子。
“老婆，生日快乐。”他声音还带着刚醒的低哑，格外温柔，手却精准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丝绒盒，“今年我是第一个……有礼物为证。”
柳寒玉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往他怀里蹭了蹭“嗯，开心。谢谢你，老公，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能陪在你身边，是我的荣幸。”吴羽凡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那吻带着晨起的温度和说不尽的珍视。
两人依偎了片刻，吴羽凡才轻声提醒，“寿星，该起床了。今天的聚会可有的忙，两位哥哥都在家等着呢，我们也不好再赖床了。”
“哎呀，差点把这茬给忘了。”柳寒玉这才想起今天的重要安排，赶紧坐起身。
“没事，现在起也来得及。”吴羽凡也跟着起身，顺手帮她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
等两人收拾妥当，一起走出房间时，果然看到柳铭凯正斜靠在走廊墙边，抱着手臂，一脸“看不下去”的表情。
“哟，妹妹跟妹夫可算起床了。”那声音酸溜溜的，带着明显的揶揄。
柳寒玉早就习惯了小哥这副模样，立刻反击，“小哥哥这么关心我们起床，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带位嫂嫂回来呀？省得天天盯着我们。”
“啧！”柳铭凯像是被踩了尾巴，故作夸张地叹气，“柳寒玉，看在今天是你生日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话音未落，餐厅方向传来大哥柳昊然沉稳的声音，“行了铭凯，你哪天不招她？”
只见他围着素色围裙，手里还拿着汤勺从厨房探出身来，“寒玉，羽凡，快过来，海鲜粥要凉了。铭凯，你也别杵在那儿了。”
“大哥，小哥，早上好。”吴羽凡笑着打招呼，自然地揽过柳寒玉的肩膀。
柳昊然点点头，目光在妹妹脸上停留片刻，眼神温和，“快坐吧。”
“大哥，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柳铭凯一边嘟囔一边拉开椅子，“明明是她欺负我，你说起我来倒是一点不心虚。”
柳昊然面色不变，将盛好的粥一一放到每个人面前，“有吗？我怎么没看见。”
“行，行，这个家就我多余呗。”柳铭凯故作伤心地摇头，却已经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粥送进嘴里，随即眼睛一亮，“嗯！大哥，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柳寒玉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海鲜粥，米粒晶莹，鲜虾仁和干贝清晰可见，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正是她从小就最喜欢的味道。
她心里一暖，抬头看向大哥——他正低头喝粥，属于军人的刚毅气息，是荡然无存，有的只有对家人的温和。
“发什么呆呢？”吴羽凡轻声在她耳边说，顺手帮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大哥特意早起熬的，说你喜欢。”
“嗯，我知道。”柳寒玉鼻子微酸，赶紧低头喝粥。
温热的粥滑入胃里，带着海鲜特有的鲜甜，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心尖。
餐桌上渐渐热闹起来。
窗外，阳光正好，鸟鸣清脆。屋内，粥香氤氲，笑声不时响起。
柳寒玉小口喝着粥，目光扫过身边的爱人，对面的两位兄长，忽然觉得二十岁的这个早晨，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却也珍贵得不能再珍贵。
原来最美好的生日礼物，早已在她身边——是爱人的陪伴，是兄长的守护，是这样一顿寻常又温暖的早餐。
“对了，”柳昊然忽然想起什么，放下勺子，“晚上你景哲哥也会来，说给你带了份特别的礼物。”
柳铭凯立刻来了精神，“景哲哥要来？那今晚可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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