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仓廪实,武备修,民心安,方能在这四战之地立于不败之地。”赵云对身边的幕僚感叹道。他深知,荆北能否稳固,不仅关系到江东的屏障,更关系到未来北上中原的跳板是否坚实。经此一战,他更加注重内部的深耕与积累。
建业码头,旌旗招展。
以张纮为首、诸葛瑾为辅的江东使团,登上了前往巴蜀的官船。此行肩负着与季汉正式确认盟约、协调边境、共斥国贼的重任,意义非凡。
吴公陈暮亲至码头送行。
“子纲(张纮字),子瑜(诸葛瑾字),此番出使,关系两国未来,乃至天下走势,重任就托付二位了。”陈暮握着张纮的手,郑重嘱托。
张纮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肃容道:“主公放心,老臣必不辱使命,定当与季汉敲定盟约细节,阐明我江东共抗曹魏之决心。”
诸葛瑾亦躬身道:“臣定当竭力辅助张公,并与舍弟……与诸葛丞相,坦诚沟通,消弭前嫌。”
陈暮点头,又低声道:“此外,留意季汉朝局动向,尤其是……对其陛下龙体,及军中各派系情况,可稍加观察,但切记,莫要引起对方疑心。”
“臣等明白。”张、诸葛二人心领神会。
船只缓缓离岸,顺流西去。陈暮望着远去的帆影,目光深沉。与季汉的联盟是必要的,但必要的提防与了解,同样不可或缺。他转身对随行的庞统、徐庶道:“使团已发,接下来,我等的重心,当转向内部整顿与江淮防务。司马懿此番受挫,难保不会在别处寻衅。”
庞统笑道:“主公勿忧,伯言(陆逊字)与文长(魏延字)在江北,稳如泰山。倒是水军,经此一战,损耗不小,需加紧督造新舰,补充兵员。”
“准!此事由士元你亲自督办。”陈暮决断道,“另,传令各州郡,严查户籍,清理闲杂,尤其是北地流亡而来、身份不明者,需重点盘查。我们要趁此机会,将司马懿可能埋下的其他钉子,一并拔除!”
建业的权力中心,在短暂的庆功之后,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将目光投向内部的巩固与对未来的未雨绸缪。
许都,大将军府邸门前,一连多日车马稀少,显得颇为冷清。司马懿称病静养,谢绝一切访客,仿佛真的已远离朝堂纷争。
然而,在这份刻意的沉寂之下,暗流依旧在特定的渠道中涌动。
司马师步履轻快地走入内室,对正在闭目养神的司马懿低声道:“父亲,蜀地传来消息,李严的清查仍在继续,但范围似乎已不再扩大,主要集中在整顿吏治和完善边防。马齐……依旧关押,未有新的进展传出。”
司马懿眼皮都未抬,只是澹澹地“嗯”了一声。
“另外,江东派遣张纮、诸葛瑾为使,已出发前往成都,料想是为确认盟约之事。”
“张子纲,诸葛子瑜……陈暮倒是会选人。”司马懿终于睁开眼,眼中并无意外之色,“一个老臣谋国,一个血缘纽带,足以显示其诚意,又便于打探虚实。”
“父亲,难道我们就坐视吴蜀联盟巩固不成?”司马师有些不甘。
司马懿坐起身,慢悠悠地端起旁边的药碗,抿了一口,才道:“急什么?联盟与否,岂是一纸盟约所能决定?关键在于利益,在于猜忌。”他放下药碗,嘴角泛起一丝冷峭,“关羽之死,秭归之血,是扎在刘备和蜀汉那群骄兵悍将心中的刺,没那么容易拔出。只要我们耐心等待,总能找到机会,让这根刺重新发作。”
他看向司马师:“让我们在蜀地剩下的人,都静默下来,像石头沉入水底。眼下任何动作,都是自寻死路。至于江东……陈暮想整顿内部,就让他整顿。他清理得越干净,日后我们的人渗透进去,才越不容易被发现。”
“儿臣明白了。”司马师点头,又想起一事,“对了父亲,曹爽那边,近日与几名宗室将领往来密切,似乎在议论父亲……称病不出之事。”
司马懿闻言,非但不怒,反而笑了笑:“让他议论去。陛下越是猜疑我,便越会倚重这些宗室,而曹昭伯志大才疏,刚愎自用,时日一久,必生纰漏。届时,不用我们动手,陛下自会看清谁才是国之柱石。”
他挥了挥手,示意司马师可以退下了。独自一人时,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那株在秋风中摇曳的老树,眼神幽暗。
“潮起潮落,自有其时。诸葛亮,陈暮,且看你们这联盟,能经得起几番风浪。”
秭归城的重建工作,在陈砥的亲力亲为下,进展迅速。城墙加固完毕,损毁的屋舍大多修复,市集也重新有了人气。更重要的是,一套更严密、与夷陵、江陵联动的边境巡查和商旅审查制度初步建立起来。
这一日,陈砥正在太守府内与苏飞、樊友商议在边境险要处增设暗哨的事宜,一名亲卫送来了一份来自襄阳的公文。
陈砥拆开一看,竟是荆州牧赵云的委任状!公文正式任命陈砥为宜都太守,兼领秭归、夷陵防务,并都督荆西诸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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