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中,徐晃与几名心腹将领对坐,气氛凝重。
“将军,粮食最多再撑二十日。箭矢、滚木、火油等守城器物,消耗也甚巨。若再无援军消息,军心恐将溃散。”副将低声道。
另一名将领忧心忡忡:“末将听闻,关中曹真将军已出武关,但为何迟迟不至?莫非……途中受阻?或是宛城有变?”
徐晃沉默片刻,缓缓道:“大将军用兵,向来谋定后动。关中援军未至,必有缘由。或许是在等待时机,或许是要集结足够兵力,一举破敌。我等既受命守城,便当坚守到底,不可自乱阵脚。”
话虽如此,他心中何尝不焦虑?司马师骑兵在侧,为何不尝试袭扰敌军粮道,或里应外合?曹真大军东来,为何不加快速度?这些疑问,他无法对下属言明,只能压在心底。
“从明日起,”徐晃沉声道,“军官饭食再减一成,省下补给重伤员。多派老兵、稳重温厚之人,到各营与士卒同食同住,多讲往日战功,多言大将军恩义,稳定军心。严查散布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不赦!”
“诺!”
众人领命退下。徐晃独自立于城楼窗前,望着城外连绵的敌营和汉水上如林的帆樯,握紧了剑柄。孤城困守,如坐针毡。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司马懿的后手能及时发动,否则……樊城终将成为一座巨大的坟墓。
当樊城陷入僵持之时,北面百余里外的编县,战火正炽。
编县城池不如樊城险固,守军约两千,主将王韬(虚构)能力平平,但凭借城池之利和从北面邓县得到的一些增援,倒也守了七八日。
陈砥采纳了稳扎稳打的策略。他没有像黄忠那样勐冲勐打,而是先扫清外围据点,切断编县与邓县的联系,然后才从容围城,修筑土山、挖掘地道,并不断以弓弩和喊话袭扰。
三月廿六,在持续袭扰和一次精心策划的夜袭(由石敢率敢死队攀城放火制造混乱)后,编县守军意志出现松动。加上听闻当阳失守、樊城被围的消息,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陈砥敏锐地抓住了机会。他亲笔写就劝降书,射入城中,言明“顽抗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归降则保全性命,酌量录用”。同时,令苏飞在北门发动了一次颇具声势但留有余地的佯攻,进一步施加压力。
当日下午,编县城门悄然开启一条缝隙,一名县吏打扮的中年人手持白旗,战战兢兢走出,表示愿降,但请求保全城中百姓及守军性命。
陈砥在阵前接见了这名县吏,得知守将王韬已无战心,但惧于魏法严酷,不敢公然出降,希望吴军能“体面”地入城,造成一种“力战不支、被迫失守”的假象。
“可。”陈砥应允,“但需王韬及主要军官自缚出城,缴械投降。我军入城后,秋毫无犯。若敢耍诈,城破之时,玉石俱焚!”
县吏回去禀报。次日清晨,编县北门洞开,王韬与十余名军官果然自缚而出,跪于道旁。城中守军丢弃兵器,集中于校场。陈砥率军入城,迅速控制四门、武库、粮仓,并出榜安民,重申军纪。
编县,克复。
此役,荆西军伤亡不足五百,俘获魏军一千七百余人,缴获粮草军械一批。更重要的是,打通了夷陵至当阳、编县的通道,江陵北翼威胁基本解除,并可西向威胁邓县。
入城后,陈砥立刻践行诺言,对降卒进行甄别:愿留者打散编入辅兵队;愿去者发放少许钱粮遣散;军官则暂时集中看管。同时,他亲自慰问城中父老,开仓放粮,很快稳住了局面。
就在陈砥处理编县善后事宜时,接到了赵云从樊城发来的军令:若编县已克,可分兵西向,威胁邓县,牵制司马师骑兵。
“苏飞。”陈砥召集将领,“你率一千五百人留守编县,整训降卒,安抚百姓,确保此城稳固,并监视北面邓县、东面襄阳方向魏军动静。”
“末将领命!”
“石敢,点齐一千山地营精锐,随我西进。我们不去邓县硬碰,但在邓县以东的山丘地带活动,多设旌旗,广布疑兵,做出欲断司马师后路或袭击邓县的态势,配合赵牧州的疑兵之策,让他那五千骑兵不敢放手南下。”
“属下明白!”
“马先生,”陈砥看向马谡,“你暂留编县,协助苏飞处理政务,并负责与夷陵、江陵的联络。尤其是夷陵,需将此地战况及我军动向,及时报与夫人知晓。”
“谡遵命。”
三月廿八,陈砥留苏飞、马谡守编县,自与石敢率一千山地营,轻装西进,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向邓县与樊城之间的战略缝隙。
随着编县易手、陈砥西进,以及陆逊在樊城以北布设的疑营,游弋在邓县以南的司马师骑兵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斥候不断回报:东面发现吴军山地部队活动踪迹,人数不明,但行动飘忽,专挑险要处设伏;北面通往樊城的丘陵地带,似乎多了好几处营垒,旗帜飘扬,却不见大队人马出入;南面樊城方向,联军虽放缓攻城,但围困更严,水军甚至有船只溯江西去,威胁襄阳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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