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防线这块儿,夜里下着瓢泼大雨呢。那雨就跟铁砂似的,“噼里啪啦”地往地上砸,砸得地上溅起一堆浑浊的泥浪,还一个劲儿地冲刷着战壕边儿上裂了缝的混凝土,还有露在外面的电缆接头。
湿乎乎又冷飕飕的空气里,到处都是机油味、焦土味,还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血腥味。为啥有血腥味呢?就是因为昨天夜里那些牺牲了的人的遗体还没被运走呢。
就在雷光一下子把天幕撕开的那个瞬间,三百根战意桩就像青铜做的长矛一样,在地平线上,随着电蛇乱窜,一点一点地往地脉节点里钉呢。每钉进去一根桩,大地就跟着抖一下,脚底下就传来那种闷闷的轰鸣声,就好像地底下有个特别大的怪兽翻了个身,它的脊梁骨在岩层上碾过去似的。
林澈在最前面走着呢,他的军靴踩在积水里,把水踩得四处乱溅,那冰冷的水一下子就灌进鞋筒里了,冷得刺骨。他肩膀上扛着最后一根主桩的基座呢,那金属的棱角就压在锁骨凹下去的地方,把皮都磨破了,肉都翻开了,血和着雨水就顺着胳膊流下来了。
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就像那压不垮的钢梁一样。但是呢,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心口那儿的兵心烙印正在一点一点地把他的肉撕开啊,每一次心跳的时候,就感觉像是被烧得通红的铁钳子给紧紧地绞住了一样。他呼吸的时候都觉得烫得慌,五脏六腑就好像泡在熔岩里似的,肺叶每扩张一下,就扯出那种特别尖锐的疼痛。
这时候,系统那冰冷冷的提示音就在他的识海里面响起来了:【宿主啊,每钉一根桩,你的寿元就会减少七天呢,现在你还剩下十个月零三天了。】
他呢,根本就没停下脚步,也不能停啊。
在他身后,吴小莲缩在第三十七号桩基旁边,两只手正飞快地接驳能源回路呢。手指尖都冻得紫青紫青的,触觉也差不多麻没了,可她稳得邪乎。指甲缝里卡着铜丝和已经凝固的树脂呢,每次插拔那叫一个准,丝毫不差。
冷飕飕的风卷着雨珠子,一个劲儿地往她脸上抽,眼睫毛上都结了层薄霜。她却咬着牙,声音在风雨里传出来:“林哥啊!补给站那发电机就还能撑六个小时啦!再往后就得靠自然充能喽!”
“够了。”林澈嗓子哑哑的,但是说得特别干脆,“只要第一波共鸣能起来,后面就能自己循环起来了。”
可这得付出啥代价呢?那就是寿命啊。
瑶光站在阵眼那个高台上,银白色的战链就像活蛇似的缠在主桩上,把自己身体里剩下的月华之力一点一点地往能源核心里送。
她的脸白得像纸一样,银色的头发也没了光泽,嘴角还渗出来一丝血丝呢,她这是差不多把最后一点灵源都榨干了啊。
战链传导的时候,那疼就跟火烧似的,就像电流把神经都给烧穿了,可她就是不松手。
她那双妖瞳里映着林澈的影子,眉头越皱越紧。
林澈那脚步越来越沉,每抬一次脚,就跟拖着特别重的东西似的,湿透了的作战服下面,肌肉抖得厉害。
嘴角那点暗红色的血迹,在这雨夜里都快看不见了,可她看得真真儿的。
她突然就从高台子上跳下来,一下子扑到林澈跟前,扶住他的肩膀,手掌碰到他后脖子的时候,那皮肤烫得就像一块马上就要化了的铁:“你早就知道摆这个阵得耗寿命,是不是?”
林澈咧着嘴笑了一下,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混到雨水里,晕开了一道淡淡的红印子。“还能咋样呢?”他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因为气管被灼伤而有些嘶哑,“你是不是觉得军魂是用灵石给堆出来的呀?那是宗门弟子修行的法子。咱们军人呢,那可是拿命去填的。”
话刚说完,脚底下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颤动。这颤动不是从地面传来的,而是好像从骨头深处冒出来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共振似的。
陆小鹰一下子就单膝跪在地上了,手掌紧紧贴在湿乎乎的泥地上,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
随着战意桩全都被激活了,这一整条防线就形成了一个意识共振的网络。他那种“战感预判”就好像跟千军万马的神经连到一块儿去了。这时候,时间好像变慢了,敌人在哪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三点钟那个方向!地下三十米的地方!有灵力在波动呢!这频率不太对劲儿啊——是静默干扰阵!”
林澈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冰冷起来。
“听虚破妄”,开启!
就那么一瞬间,世界上其他的声音都没了,只剩下数不清的灵力流动的轨迹在他眼前展开。
雨滴就那么悬在半空中,雷光也停住了,变成了网状的蓝色纹路。
有一道隐藏着的波频就像藏在地下的毒蛇一样,正偷偷地侵蚀战意桩的能量回路呢。这可是宗门执法堂弄出来的,那个静默干扰阵眼,专门就是用来破坏军阵类战技的。只要一被激活,这三百个战意桩马上就会失去平衡,然后就会反噬,直接炸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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