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从黑风寨喽啰身上搜出的半截粮票,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模糊的“官仓”二字,心里的疑团像襄阳城外的浓雾般越积越厚。张长老凑过来,将刚从情报堂卷宗里翻出的粮道图在桌上铺开,昏黄的油灯下,图上标注的“每月初三、十八从北门官仓调粮至南舵”的字样,与那截粮票上的日期正好对上。
“这就怪了。”张长老的手指重重戳在粮道图上的“十里坡”标记处,“上个月十八,南舵的粮车就是在这儿被劫的,当时咱们都以为是黑风寨干的,可按这粮票来看,他们手里竟有官仓的调粮凭证——难不成官仓里有人跟他们勾结?”
我没接话,转头看向窗外。此刻已近子时,襄阳城的街巷静得只剩下打更人的梆子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夜色深沉。自上次从黑风寨老巢缴获那批印着官仓印记的粮草后,我心里就一直犯嘀咕,如今这截粮票更是坐实了猜想——黑风寨能屡次精准截获丐帮粮车,背后定有朝廷的人通风报信,而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些主张“招安丐帮”的主和派官员。
“林兄弟,你倒是说话啊。”张长老见我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催道,“要是真跟官仓有关,这事可就棘手了,毕竟官仓归朝廷管,咱们丐帮总不能直接闯进去查吧?”
我收回目光,将粮票揣进怀里,顺手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丐钵。自从上次在黑风寨触发“预警”技能后,这钵子就像有了灵性,只要附近藏着危险,就会微微发烫。此刻它安安静静的,倒让我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眼下这情报堂里是安全的。
“直接查肯定不行,但咱们可以守株待兔。”我指着粮道图上的十里坡,“下个月初三就是调粮的日子,黑风寨既然有官仓的粮票,肯定还会在这儿劫粮。咱们提前在十里坡设伏,只要抓住活口,顺藤摸瓜就能揪出背后的人。”
张长老眼睛一亮,拍了下大腿:“好主意!我这就去调情报堂的弟兄,让他们提前在十里坡附近埋伏,定要让黑风寨的人有来无回!”
“等等。”我叫住他,从桌上拿起一支炭笔,在粮道图上圈出几个岔路口,“十里坡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树林和土坡,黑风寨的人肯定熟悉地形,咱们得把埋伏点选得隐蔽些。你带一队人埋伏在坡上的树林里,我带一队人藏在坡下的沟里,等粮车过来时,先放黑风寨的人动手,等他们得手后准备撤退,咱们再前后夹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张长老点点头,接过粮道图仔细看了看:“还是你想得周到。对了,要不要跟周长老说一声?毕竟这事可能牵扯到朝廷官员,要是闹大了,还得执法堂出面协调。”
我想了想,觉得张长老说得有道理。柳长风的事刚过,丐帮内部本就人心惶惶,要是再跟朝廷起冲突,难免会让净衣派抓住把柄。不如先跟周沧长老通个气,让他心里有个底,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你去安排埋伏的事,我去执法堂找周长老。”我拿起靠在门边的短棍,又摸了摸怀里的粮票,“记住,让弟兄们多带些绳索和麻袋,尽量抓活口,别伤了官仓的人——咱们的目的是揪出内奸,不是跟朝廷翻脸。”
张长老应了声,转身匆匆离去。我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快步走出情报堂。夜色里,襄阳城的青石板路被月光照得泛着冷光,偶尔能看到巡夜的官兵举着灯笼走过,灯笼的光在巷子里投下长长的影子,转瞬又被风吹得摇晃不定。
走到执法堂门口时,我特意放慢了脚步。只见堂内还亮着灯,透过窗户纸,能看到周沧长老正坐在桌前擦拭他那把钢刀。我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周沧浑厚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脱下蓑衣抖了抖上面的露水,把粮票和粮道图放在桌上:“周长老,您看看这个。”
周沧放下钢刀,拿起粮票和粮道图仔细端详着,眉头越皱越紧。等他看完,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岂有此理!官仓的人竟敢勾结黑风寨,劫丐帮的粮车——这是把咱们丐帮当软柿子捏啊!”
“长老息怒。”我赶紧劝道,“现在还不是发怒的时候,咱们已经查到,下个月初三黑风寨还会在十里坡劫粮,我和张长老打算在那儿设伏,抓住活口后,再顺着线索查官仓里的内奸。只是这事牵扯到朝廷官员,要是处理不好,怕是会给丐帮惹来麻烦,所以特来跟您商量。”
周沧脸色稍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这事我知道了。官仓归户部管,里面的官员大多是主和派的人,他们早就想拉拢咱们丐帮,如今又勾结黑风寨劫粮,怕是想逼咱们投靠朝廷。不过你放心,只要咱们抓住确凿证据,就算闹到皇宫里,理也在咱们这边。”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我:“初三那天,我亲自带执法堂的弟兄去支援你们。黑风寨的人要是敢来,咱们就把他们一网打尽,至于官仓里的内奸,咱们慢慢查,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