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与禁地传闻
执法堂的彻查,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玄元宗表面平静的水面下激起了层层暗流。
王管事失踪了。
就在执法堂雷厉风行,开始追查腰牌碎片来源和玉盒栽赃细节的当口,这位在杂役处经营多年的老油条,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居住的小院人去楼空,私人物件一件未少,唯独带走了几件值钱细软和一些隐秘的账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更像是早有预谋的潜逃。
李二狗等几个王管事的铁杆爪牙,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整日里噤若寒蝉,眼神躲闪,连走路都贴着墙根,生怕被执法堂的煞星们盯上。杂役处的气氛变得格外压抑,往日里王管事一系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人人自危的惶恐。
顾砚的日子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执法堂并未再来找他麻烦,赵管事也暗中替他挡掉了不少窥探的目光。他依旧住在那个破败的小屋,每日按部就班地完成着最低限度的杂役工作,如同风暴过后幸存的蝼蚁,小心翼翼地蛰伏着。
但顾砚心中没有半分轻松。
王管事的“失踪”,更像是被人掐断了线索。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个可能牵扯到内务堂执事、甚至更深层利益的庞然大物,依旧隐藏在暗处,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吐出致命的信子。他这次侥幸脱身,靠的是墨玉的灵性、丹阳长老的明察秋毫以及一丝荒诞的运气。下一次呢?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比直面容烬的死亡威胁更让人窒息。至少容烬的恶意是赤裸而直接的。而这宗门内部的倾轧,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粘稠、冰冷、充满了算计。
林风的态度,成了这种暗流最直观的体现。
在执法堂事件后,林风看顾砚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鄙夷和视如蝼蚁的漠然,而是多了一层冰冷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一次在膳堂远远相遇,林风的目光扫过顾砚和他肩头趴着的墨玉时,瞳孔会微微收缩,随即立刻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沾染上什么不祥。他甚至会刻意绕道而行,避免与顾砚产生任何形式的接触。那眼神深处,除了疏离,还藏着一丝被当众拆穿伪装的恼怒,以及……对顾砚身边那只黑猫,以及那日执法堂前群猫暴走、喷嚏闹剧等无法理解之事的深深忌惮。
顾砚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乐得清静。社恐的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林风的疏远,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然而,另一个人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意外。
苏婉儿。
这个在执法堂大殿上,曾作为“目击者”指控他的少女,在一个黄昏,悄悄地找到了正在后山偏僻角落练习【御猫诀】、试图更精细操控精神力的顾砚。
“顾……顾师兄。”苏婉儿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局促不安。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不敢看顾砚的眼睛。
顾砚眉头微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肩头的墨玉也抬起头,碧绿的猫眼警惕地盯着这个曾经“出卖”过主人的少女。
“我……我是来道歉的。”苏婉儿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哽咽,“在执法堂……我……我是被逼的!林师兄他……他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就……”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恐惧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砚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社恐让他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心中也没有太多波澜。他理解苏婉儿的处境,一个无权无势的外门弟子,在威逼利诱下屈服,并不稀奇。但这不代表他会轻易原谅或信任。
“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苏婉儿见顾砚沉默,更加不安,声音更低了,“林师兄他……他好像没有放弃……他很生气,也很……害怕你。”她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飞快地抬起头,看了顾砚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语速极快:
“顾师兄,你……你要小心。我……我无意中听到林师兄和……和另外一个人说话……提到了……‘幽影渊’……说那里最近很不寻常……好像……好像和你在大殿里看的那根柱子上的画……有关……他们说……那里可能有‘钥匙’……或者……‘麻烦’……”
幽影渊?
大殿图腾?
顾砚心中猛地一凛!这两个词瞬间触动了他体内沉寂的血脉!
苏婉儿说完,仿佛耗尽了所有勇气,根本不敢看顾砚的反应,转身飞快地跑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山林小径中。
顾砚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苏婉儿的话是真是假?是新的陷阱?还是……她良心发现下的示警?幽影渊……宗门禁地之一,据说凶险异常,常年被不祥的阴影笼罩,是弟子们的绝对禁区。那里……怎么会和猫神图腾有关?钥匙?麻烦?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一个沉稳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需要你自己判断。但‘幽影渊’……最近确实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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