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开始,风行商行的账房团队正式入驻漕帮总舵,百万金的注资迅速拨付,疏浚河道的工程率先启动,新漕船的订单也快马发往沿海船厂。
临清闸口,风行商行的船只优先快速通过,再无延误。其他商船见状,也纷纷主动寻求与风行商行合作,支付费用,借其名号以求畅通。漕帮的收入非但没减少,反而因业务量暴增和规范管理,开始稳步提升。沙通天拿到第一个月的分成时,那点不甘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句:“王爷,敞亮!”
而程度的“黑甲将军”,因其“首胜之功”,竟被漕帮弟子们奉若神明,成了漕帮的“吉祥物”,被好生供养起来。程度也成了漕帮总舵的常客,时不时跑去指导“养虫技术”,混吃混喝,竟意外地成了沟通双方的润滑剂,也算是无心插柳。
王府内,李之源看着漕运线路报表上那条陡然上升的曲线,满意地点点头。
“嗯,又搞定一块。接下来……该琢磨琢磨怎么试试坤剑的威力了……”他的目光,投向了书房里那幅巨大的玄唐疆域图,眼神闪烁,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运河之水,奔流不息,载着商船,也载着某位小王爷越来越庞大的商业帝国梦想,通向更远的地方。
第十三回(上):豪掷万金组特攻·兵发青牛欲擒父
长安城的深秋,已有凛冽之意。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被呼啸的北风卷着,扑打在朱红宫墙和各家高门的匾额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富昌王府内,却是一片暖融。地龙烧得温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名贵木料与安神香料混合的醇厚气息。李之源穿着一身银狐皮里子的锦袍,衬得小脸愈发白皙精致,正歪在暖榻上,听着来福唾沫横飞地汇报各地产业送来的节礼清单。
“王爷,江南送来的今年新出的‘雨前龙睛’,一共十斤;蜀中送来的顶级蜀锦一百匹,还有好几箱绣品;北边镇远镖局各分局送来的皮子、山货……哦对了,四海当铺收上来一株三百年的老山参,品相极好,已经给王妃送去了……”
李之源心不在焉地听着,小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紫檀小几,目光却飘向了窗外。秋风萧瑟,让他没来由地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很久没见、几乎快要被他“忘了”的人。
正想着,贴身大丫鬟繁花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些微忧色,福了一礼,轻声道:“王爷,王妃娘娘那边……今日又未曾用午膳,只喝了小半碗莲子羹,便说没胃口,看着窗外出神,奴婢瞧着,气色似又差了些……”
李之源敲击小几的手指蓦然停住。
他猛地坐直身子,小眉头拧了起来:“太医看过了吗?怎么说?”
“太医来看过,只说娘娘是忧思过度,肝气郁结,开了疏肝解郁的方子。只是……只是这心病……”繁花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看了李之源一眼。
李之源的小脸瞬间沉了下来。
忧思过度?肝气郁结?
还能忧思谁?还能为谁郁结?
不就是那个抛下娇妻幼子、跑去什么破烂山沟青牛观修那劳什子“道”的混蛋爹——唐王李修!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上了李之源的脑门!烧得他小脸通红,方才那点慵懒闲适瞬间荡然无存!
几年了!自从他那个不靠谱的爹几年前留下一封语焉不详的信,说什么“红尘俗缘已了,大道渺渺求索”,然后就一头扎进西郊那穷得掉渣、连瓦片都不全的青牛观后,他母亲唐王妃就没真正开怀过!
虽然王府锦衣玉食,虽然他李之源如今富可敌国,变着法儿地哄母亲开心,各种珍玩补品如流水般送进母亲院里,可母亲眉宇间那缕淡淡的哀愁,却如同刻上去了一般,从未真正消散。尤其是近年,思念愈甚,身子也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而那个罪魁祸首呢?倒是在那破观里躲清静!修他的破道!
还有那青牛观的老道!穷得连像样的道袍都穿不起,几年前还敢跑来王府当铺典当那本破《清风诀》!就是他!蛊惑了父王!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李之源只觉得胸口一股邪火左冲右突,无处发泄。他猛地从暖榻上跳下来,连银狐袍子滑落了都顾不上。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他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惹恼的小狮子,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修修修!修个屁道!家不要了!妻儿不要了!躲在穷山沟里装什么世外高人!还有那破观!那穷酸老道!本王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该拆!统统该拆!”
来福和繁花吓得大气不敢出,栓柱更是缩了缩脖子。
李之源越说越气,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乌黑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本王这就去把那破观给他平了!把那个装神弄鬼的老道抓起来吊打!再把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抓回来!让他给娘亲端茶递水、捶腿洗脚!看他还能不能清静!”
他猛地站定,对着来福吼道:“来福!去!把秦玉龙、王强、程度都给本王叫来!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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