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之源点了点头,语气放缓了些,“收集到的证据,整理好,秘密存档。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秦玉龙有些意外:“王爷的意思是……暂时隐忍?”
“不错。”李之源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祖母刚刚康复,需要静养,朝堂乃至天下,都需要稳定。此时若掀起滔天巨浪,于国于家,都非幸事。况且,一击不成,他们定然还有后手。与其我们现在费力气去砍掉几根伸出来的枝丫,不如等他们自己把更多的破绽暴露出来,届时……”
他没有说完,但秦玉龙已经明白了。王爷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要么不动,要动,就需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这几股势力连根拔起,永绝后患!这需要更周密的谋划和更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
“属下明白了。”秦玉龙心悦诚服,“我们会像蜘蛛织网一样,耐心地将他们所有的罪证和关联都摸清楚。”
“去吧。”李之源挥了挥手。
秦玉龙躬身退下后,书房内只剩下李之源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王府内熟悉的景致,眼神却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西域的黄沙、长安的寺庙、以及那燃烧着异火的祭坛。
他心念一动,一枚空白玉简出现在手中。他以指代笔,神识为墨,在那玉简内部,刻下了三个名字及其对应的气息影像:
西域佛国 - 乌尤法王
长安大轮寺 - 广慧
西域拜火教 - 阿胡拉·摩斯祭司
刻完之后,他看着玉简中那三个散发着不同气息、却都带着恶意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且让你们再逍遥几日。待尘埃落定,根基稳固……”
他轻轻摩挲着玉简,如同抚过死神的名单。
“今日之因果,他日,必百倍奉还。一个,都跑不了。”
玉简被他收入袖中,书房内恢复了平静。
夜色渐深,唐王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却只映照着李之源一人沉思的身影。秦玉龙领命而去,调动风行体系庞大的网络,如同一只无形的巨蛛,开始向着西域佛国、长安大轮寺以及拜火教悄然撒网。
李之源并未急于行动。他深知,愤怒下的雷霆一击固然痛快,但往往难以除根,甚至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主使隐匿更深。他需要耐心,需要证据,更需要一个能将所有敌人引入彀中、一网打尽的完美时机。
接下来的几日,表面上风平浪静。太后凤体因“培元固魂丹”的药效日渐康复,甚至比病前更显康健,宫中一片喜庆。皇帝李琰对李之源愈发倚重,赏赐如流水般送入唐王府,其中不乏一些宫内珍藏的、连李之源都未曾见过的上古残卷和奇异矿石,显然皇帝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感激与支持。
李之源坦然受之,大部分时间依旧留在王府,或是在小壶天内精研道法,巩固因炼制灵丹和施展天衍术而略有消耗的修为,或是陪着母亲唐王妃说说话,逗弄一下越发活泼的明珠和依旧冷面却眼神柔和的明月,偶尔也与两位侧妃苏云、柳萱儿探讨一下书画,享受难得的家庭温馨。繁花则将王府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全无后顾之忧。
然而,在这份平静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
秦玉龙的效率极高,不过数日,便有初步的消息通过各种隐秘渠道汇总而来。
“王爷,”书房内,秦玉龙压低声音汇报,“西域那边确认了,乌尤法王近半年来,确实多次在法会上公开抨击‘异端邪说’,虽未直接点名,但所指与我们的《玄穹玉历》一般无二。他座下弟子,近期与几个西域小国的权贵接触频繁,似在密谋什么。”
李之源把玩着一块皇帝新赐的、蕴含着微弱空间波动的“虚空晶石”,闻言眼神微动:“可查到他们具体想做什么?”
“暂时还未深入核心,乌尤法王身边有高手护卫,且其所在寺庙阵法森严,我们的人难以靠得太近。不过,有迹象表明,他们可能在试图串联西域诸国,从政治上向朝廷施压,限制《玄穹玉历》的传播。”秦玉龙分析道。
“政治施压?”李之源嗤笑一声,“伯父若是在意这个,当初也不会默许我们推广了。还有吗?”
“关于拜火教,”秦玉龙继续道,“那个名为阿胡拉·摩斯的祭司,行踪诡秘。我们的人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到他在诅咒事件前后,曾秘密会见过来自乌尤法王座下的一名使者。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拜火教提供了一种特殊的香料,而佛门方面则承诺在某个特定时期,对拜火教在西域东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果然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李之源语气冰冷,“继续盯紧这个摩斯,看看他们除了提供香料,还有没有后续动作。拜火教野心不小,绝不会只甘心做个小配角。”
“是。”秦玉龙点头,然后面色更凝重了几分,“至于长安大轮寺的广慧……此人表面上看,只是个负责采买的普通执事,平日里吃斋念佛,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我们深入调查后发现,他在城外置办了一处不小的田庄,养着外室,其子更是在黑市放贷,惹出过不少事端,都是大轮寺出面摆平。他获取太后信息的渠道,很可能就是通过其负责采买时,结交的宫内某些底层宦官,利用钱财或把柄威逼利诱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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