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
歌舞伎町又在下雨。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夏油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咒灵操术形成的黑雾在指尖流转。
他正在警惕地听着巷子深处传来的声音。
一级咒灵『腐婴』扭曲的身影正贴着潮湿的墙面蠕动,发出如婴儿啼哭般的诡异声响。
“这次的任务档案绝对有问题。”五条悟的墨镜滑到鼻尖,苍蓝之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说是只有一个一级咒灵,可我们已经祓除几十个了吧,有完没完?”
夏油刚要开口,忽然嗅到一丝清冽的桔梗香气——这味道出现在充斥着腐臭的咒灵巢穴里显得格外突兀。
拐过又一个转角时,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少女漂浮在咒灵堆成的残骸上。
苍白的脚踝从破碎的灰色衣裙下露出,黑色长发被血污黏在脸颊。最诡异的是那些仍在蠕动的咒灵残肢——每当它们试图靠近,就会被看不见的屏障碾成齑粉。
“喂,这可不是迷路的普通小姑娘。”五条蹲下身,六眼捕捉到少女周身流转的咒力。
那些淡金色的光芒像是有生命般,在她皮肤下游走着星轨似的纹路。
“真可爱。”高大英俊的白发少年抬起墨镜,饶有趣味地说:“可以亲一口吗?看起来很适合跟我谈恋爱。”
夏油翻了个白眼,召唤出咒灵盘踞四周:“要做个有素质的人啊,悟。”
“啧啧,从你嘴里听到『素质』这个词真是怪异。”
五条伸手的瞬间,少女突然睁眼。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破碎的月光,她嘴唇翕动吐出几个音节,整个巷子的雨滴突然悬停在半空。
“时之锁……”少女呢喃着再次昏厥,悬停的雨珠轰然坠落。夏油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发现少女手腕处浮现出金色的咒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喂喂,你还要抱着她多久?”
回高专的车上,五条悟坐在副驾驶发出聒噪的声音,“刚才是谁说我没有素质的?”
夏油杰坐在后座,让少女靠在他的怀中,感到十分无语。然而面对主驾驶辅助监督偷瞄的眼神,他还是无奈地解释:“要我提醒你她处在昏迷状态吗?”
“美丽而昏睡的少女,被怪刘海抱在怀里,却没有反抗的能力。”五条悟嘀嘀咕咕,“多么邪恶的悲剧!”
夏油杰:“……”
他狞笑着:“下车打一架吧,悟。”
辅助监督流下一滴冷汗:“五条同学,夏油同学,这位小姐还要尽快送回学校救治。”
显然没有人听他的话。
五条悟直接打开行驶中的车门:“来就来,老子是最强!”
夏油杰也打开车门:“真遗憾,从今天起就不是了。”
辅助监督崩溃大喊:“你们至少先等我停车啊!”
两位最强咒术高专生自顾自地要下车打架,夏油杰的右手却被按住。
少女一只手扶着额头,缓缓坐起来,闭着眼睛忍受不适的样子,“你们好吵。”
五条悟:“……”
夏油杰:“……”
辅助监督:“……”
他们仍然维持着打开车门的动作,呼啸的寒风不停吹进来。
“可以把车门关上吗?”少女的声音透着雾面玻璃般的微微嘶哑。
“哦哦。”五条悟呆呆地把车门关上。
夏油杰比他反应更快,手背在身后隐隐防备:“既然醒了,就说一下自己的来历吧。”
“……千夜。”
她似乎犹豫了一瞬,随即点头确定,“没错,百川千夜,我的名字。”
随后一阵沉默。
五条悟:“……就这?”
“嗯,就这样。”百川千夜淡然回答:“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她能说些什么?
说自己是一个刚结束高考,正在等待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准大学生?好不容易过了个无忧无虑昼夜颠倒的暑假,因为半夜在被窝里看咒术回战的动画,然后迷迷糊糊手机掉下来砸到头,睁开眼睛醒来就到了这里?
这听起来比她一觉醒来保送清华还要离谱。
失忆大法好。虽然可能还有其他更聪明的做法,但是作为年轻人的第一次异次元穿越,千夜还是选择了更为普通的失忆大法。
千夜确实是她的名字,只不过她姓海,海千夜。考虑到立花国的特点,在出口之前改成了百川千夜。
夏油杰问:“那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
千夜当着他们的面摸索起来——
手机,没有。
证件,没有。
钱,没有。
首饰——还真有一个,脖子上有一枚琥珀色挂坠,充满裂纹,颜色黯淡。
千夜放在手中握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什么『系统激活』的提示音,于是自觉递给了把胳膊伸得老长的五条悟。
五条摆弄着从少女手中取下的玉坠。当他试图注入咒力时,玉坠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
等光芒消散,原本布满裂痕的表面竟恢复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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