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塔的消息在神火宗内掀起了一阵波澜,不少筑基期弟子摩拳擦掌,准备在宗门选拔中一展身手,争取那前往熔火深渊外围历练的宝贵名额。江流自然也对此志在必得,熔火深渊的环境对他淬炼阳火大有裨益。
然而,就在他伤势初愈,准备进一步巩固修为,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选拔时,一场源自他自身根本的危机,却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这日深夜,江流正在小屋内运转周天,试图将筑基中期的境界彻底稳固。起初一切如常,体内暗赤金色的火焰灵力如江河奔流,浩荡磅礴;属于“水”之本源的阴柔之力则如深潭潜流,滋养着灵躯经脉,两者在《熔火真解》的调和下,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但渐渐地,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那原本驯服凝练的暗赤金火焰,在流转过某些特定经脉时,竟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燥意,仿佛沉睡的火山开始躁动。而与之对应的,“水”之本源似乎受到了刺激,也变得不再那么温顺,泛起阵阵冰冷的涟漪。
“怎么回事?”江流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放缓了功法运转,仔细内视。
这一探查,让他心头瞬间冰凉。
只见在他那由太岁为基础、精心构筑的灵躯经脉网络深处,一些极其细微、以往从未察觉的节点上,竟然出现了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裂痕!这些裂痕并非外力所致,而是源于内部两种力量根源性的冲突!
那暗赤金色的火焰,乃是他吞噬地火本源、雷火、凡火等诸多火焰,以《熔火真解》淬炼而成,至阳至刚,本就霸道无比。而他的核心本质,却是那摊诞生于山涧的“水”,至阴至柔,包容万物。
过去,他依靠《熔火真解》的理念和强大的意识操控,强行将这两种相克的力量统合在一起,甚至利用其相生相克的特性来对敌、修炼。在地火室吞噬地火突破时,这种强行统合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
但物极必反。地火深处那极致狂暴的阳火本源,以及其中蕴含的、被他勉强化解的阴冷秽气,如同最后一根稻草,打破了他体内那本就脆弱的平衡!水火之力失去了完美的调和,开始在他灵躯最细微的结构层面相互倾轧、侵蚀!
那暗赤金火焰的燥意,是阳火过于鼎盛,开始灼烧、撕裂作为“容器”的灵躯本身;而那“水”之本源的冰冷涟漪,则是阴柔之力在受到过度压迫后,自发产生的反击与冻结之意,同样在损伤着灵躯脉络!
“噗——!”
毫无预兆地,江流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血液并非鲜红,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凝固状态,一半灼热如岩浆,散发着高温白气,另一半则冰冷刺骨,隐隐带着冰碴!
剧烈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那并非是单一的热或冷,而是一种冰与火在体内每一寸经脉、每一分灵躯结构中疯狂交战、撕裂的极致痛楚!他的皮肤表面,左边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甚至隐隐有火星溅出,右边则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寒气森森。
“吱吱!”怀中的岁白被瞬间惊醒,感受到江流体内那混乱狂暴、互相冲突的气息,它吓得浑身毛发倒竖,焦急地在他身边打转,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它本身与江流同源,此刻也受到了波及,小小的身躯时而发烫时而冰冷,痛苦地蜷缩起来。
江流闷哼一声,几乎无法保持盘坐的姿势,整个人蜷缩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他感觉自己的灵躯仿佛要从中裂开,一半被投入熔炉,一半被沉入冰狱!
“该死……是根基冲突……爆发了……”他瞬间明白了问题的根源。他的“塑身真我”之路,本质上是在逆天而行。以水之身,驭火之力,这本就违背常理。太岁灵躯虽然神异,提供了承载的可能,但终究未能从根本上解决水火不容的本质矛盾。之前凭借功法和意识强行压制,隐患早已埋下,如今在接连吞噬、突破的压力下,终于彻底爆发!
他强行凝聚几乎要溃散的心神,【心垣】秘法运转到极致,固守着最后一丝清明。他尝试重新运转《熔火真解》,试图调和暴走的灵力,但收效甚微。此刻的水火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任何试图引导的举动都如同火上浇油,加剧着冲突。
“不能慌……必须找到压制的方法……”江流额头青筋暴起,汗水刚渗出就被体表交替的极热与极寒蒸发或冻结。他脑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寻常的丹药,无论是疗伤还是补充灵力,此刻服用都无异于饮鸩止渴,可能只会助长某一方的力量,加速崩溃。
“需要外力……一种能同时安抚、调和这两种极端力量的外力……”他猛地想起马长老给的蕴脉丹还有剩余,那丹药药性温和,主要滋养经脉。他毫不犹豫地取出最后一颗服下。
温和的药力化开,如同甘霖洒在干裂焦灼又冰封的土地上,暂时缓解了经脉撕裂的痛苦,但也仅仅只是缓解,无法根除冲突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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