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家父子和邻里街坊的真挚情谊,如同春风化雨,滋润着林青阳的心田,让他在紧张的修炼之余,感受到了人间烟火最质朴的温暖。然而,青冥公的传说,以及那拂袖间镇压黑云寨的惊世手段,始终如同一座云雾缭绕的高峰,矗立在他武道视野的远方,令他向往。
这几日,即使青冥节已过,但白溪城内关于青冥公的议论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黑云寨匪徒被官府公开审理,其覆灭的细节被更多人所知而愈演愈烈。茶馆酒肆,街头巷尾,人们津津乐道着那位青衣高人的神乎其技,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层出不穷,将青冥公的形象渲染得愈发神秘莫测。甚至连林青阳的小摊前,偶尔也会有茶客兴致勃勃地与他讨论那阙《水调歌头》是否暗合了某种武道至理,仿佛这位“青衣秀士”与那位“青衣高人”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林青阳对此只能苦笑应对,心中对那云雾深处的向往却愈发清晰。
然而,平静的日子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噩耗打破。
这日午后,林青阳刚送走一位客人,便听到隔壁铁匠铺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声,夹杂着李石头带着哭腔的惊呼:“爹!爹你怎么了!”
林青阳心中一惊,立刻起身赶了过去。只见铁匠铺内一片狼藉,李铁匠庞大的身躯倒在炉火旁,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胸口至腹部有一片可怕的灼烧痕迹,皮肉焦黑翻卷,更严重的是,一块烧红的铁料似乎在他倒下时插进了他的左腿,小腿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血腥气。
“快去请陈郎中!”林青阳立刻对旁边一个相熟的街坊喊道,自己则蹲下身,先探了探李铁匠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尚存。他不敢随意移动伤者,只能迅速撕下自己干净的衣摆内衬,试图先为李铁匠胸口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压迫止血。
很快,陈氏药铺那位须发皆白的老郎中被请了过来。他仔细检查了李铁匠的伤势,眉头紧紧锁起,连连摇头。
“陈爷爷,我爹他……他怎么样?”李石头抓着老大夫的衣袖,声音颤抖。
老大夫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灼伤虽重,但尚可调理。麻烦的是这腿伤,筋骨尽断,即便是截肢,但失血过多,更有一股火毒之气顺着伤口侵入心脉……老夫……老夫医术浅薄,只能先拔出这根铁料,再开几副补充气血、压制火毒的汤药,暂且吊住性命,但恐怕……恐怕也撑不过半月之久。”
此言一出,李石头如遭雷击,嚎啕大哭起来。李铁匠的婆娘辛氏听闻消息从家赶来后也是如遭雷击瘫倒在地泣不成声,周围邻居也是一片唏嘘。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林青阳沉声问道,看着前些日子还声若洪钟、送他短剑的憨厚汉子,今日却奄奄一息地躺在这里,心中揪紧。
陈大夫沉吟片刻,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若能寻到一味名为‘赤髓凝血兰’的草药,以其为主药,辅以其他药材,或可拔除火毒,续接筋骨,挽回一命。”
“赤髓凝血兰?此药何处可寻?”林青阳立刻追问。
“此兰性喜阴凉,多生于云雾山深处,临近水源、灵气充沛的悬崖峭壁之上。”陈大夫解释道,“其根茎如玉,兰瓣如血,有极强的恢复生机与解毒之效,极为罕见。平日里,城中‘百草堂’的采药人偶尔能采到一些,但价格昂贵。只是不巧,百草堂的采药队前几日刚进山,至少还需二十余日才能返回,怕是……来不及了。”他看了一眼气息愈发微弱的李铁匠,无奈地摇了摇头。“老夫年事已高,那云雾山脉即便是外围也不是老夫能踏足的地方啊..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云雾山!又是云雾山!
林青阳心中一震。他想起了白松老先生曾言,他那块温玉便是早年于白水上游所得,而这救命药草也在云雾山中。白松能安然往返,还得了宝物,虽然有白家护卫护持缘故,但想来外围区域并非绝地。自己如今已是二流高手,内力小成,如果沈孤雁同行,只要不深入核心险地,小心一些,未必不能一试。更何况,这是挽救一条性命,挽救一个家庭的希望!
他看了一眼哭得几乎昏厥的李石头与辛氏母子二人,又看了看生命垂危的李铁匠,不再犹豫,斩钉截铁道:“陈大夫,请您先开药稳住李大叔的伤势。这‘赤髓凝血兰’,我去寻!”
众人皆是一惊,看向林青阳。陈大夫更是愕然:“林公子,你素有文名不假……但那云雾山可不是游玩之地,危险重重……”
“晚辈晓得。”林青阳神色坚定,“但事急从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大叔……我自有分寸,会小心行事。”
他不再多言,让陈大夫写下“赤髓凝血兰”的详细特征与可能生长的环境,又仔细询问了进山的注意事项。随后,他快速返回客栈,将事情原委告知沈孤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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