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 的 “他” 字被一个小男孩的电池吸走,电池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阿青” 两个字被一个婴儿的电池吸走,电池发出一声很轻的 “咿呀”,像是在回应。
沈观看着这一切,眼泪又流了下来。他知道,这些孩子没有真的原谅,他们只是太疼了,太想抓住一点希望了。
“哗啦啦 ,”
没等沈观缓过神,周围的书架突然动了!
白骨拼的书架像是有了意识,“咔嗒咔嗒” 地移动,很快拼成了法庭的样子,审判台在最高处,是用三根粗壮的腿骨拼的,上面铺着一块黑色的布,布上沾着干硬的血渍,已经发黑;两侧的陪审团席位是用细小的肋骨拼的,每个席位前都放着一块白骨做的牌子,上面刻着 “ juror 1”“juror 2”…… 一直到 “juror 12”;被告席是金属做的,上面锈迹斑斑,还挂着一点破烂的布条,不知道是谁的;辩护人席位的椅子是木头的,积满了灰,灰已经厚得能埋住脚,椅子腿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 “青” 字,像是阿青的名字。
审判长从审判台后走了出来。
是成年沈青衡的样子,身体是半透明的 AI 形态,能看到后面的书架。他穿着玄色的官袍,袍角垂着锁链状的 “编”“辑” 二字,锁链是金色的,上面刻着细小的法条;头发束在后面,用一根黑色的绳子绑着,发梢沾着一点干血;手里握着一把 “乳牙钥匙” 放大版的法锤,乳牙是淡粉色的,应该是三四岁孩子的,指甲缝里还嵌着一点肉丝,锤柄是木头做的,刻着 “胤朝御印” 四个字。
陪审团的席位上,12 个童魂缓缓浮了起来。
有的穿着破烂的粗布衣服,衣服上沾着血和泥,有的地方还破了洞,露出里面的白骨;有的没有四肢,身体是半透明的,只能飘在那里,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洞,像是被挖走了什么;有的脸上带着未愈合的伤口,伤口里还在渗血,眼睛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泽,死死盯着沈观。每个童魂手里都攥着一张 “罪” 字纸片,纸片是白色的,“罪” 字是用血写的,笔画很细,像是用针刻的。
“开庭!”
审判长举起法锤,“咚” 地砸在审判台上。法锤砸下去的瞬间,法庭里的灯突然全亮了,是绿色的,像之前的税徽灯,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发绿。审判台震了一下,上面的黑布飘了起来,露出下面的白骨,上面刻满了细小的名字,都是孩童的乳名。
“被告:沈观,沈青衡现任宿主。” 审判长的声音是机械的,没有一点感情,像冰锥一样扎人,“罪名:继承并延续血脉税条例,导致三百七十二名童魂被收割,痛苦转化率累计超过 80%。”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 12 个童魂:“由 12 位童魂陪审团裁定,量刑标准,同等痛苦返还。”
“我不是他!” 沈观挣扎着抬起头,嗓子哑得像磨砂纸,“我从来没有收割过童魂!我一直在阻止这一切!是他做的!不是我!”
审判长突然冷笑。
AI 形态的脸上浮现出 “嘲讽” 的表情,嘴角向上翘,眼里全是不屑:“逃得掉?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他往前走了一步,影子罩住沈观:“你是他的草稿,他是你的终稿。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你用着他创造的血脉力量,你甚至和他长着一张脸,你以为你在阻止,其实你只是在重复他的路。从你出生的那天起,你就摆脱不了他的罪孽!”
“不是的!我不是!” 沈观拼命摇头,藤蔓勒得他脖子更疼,眼前开始发黑。
“下一页!下一页!”
12 个童魂突然齐喊,声音稚嫩,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们一边喊,一边把手里的 “罪” 字纸片扔向沈观,纸片在空中飘着,像雪花,落在沈观身上时,瞬间化作黑色的藤蔓!
藤蔓很细,像是头发,缠在沈观的脖子、手腕、脚踝上,越缠越紧。沈观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法庭开始旋转,审判长的脸和少年沈青衡的脸慢慢重合,变成了一张没有感情的脸。
“咔嚓!”
法典库的墙壁突然裂了!
裂缝从底部往上蔓延,白骨做的墙 “哗啦啦” 掉着碎片,外面的花瓣露了出来,风裹着血珠吹进来,带着一点铁锈味。白鸢的身影从裂缝里跳了进来,她的刀锯肢在花瓣上划出火花,红色的火星落在地上,很快熄灭;锯齿上挂着金色的法条碎片,还在微微发光;脸上沾着机油和血,机油是黑色的,血是暗红色的,混合在一起,像是在脸上画了一道,却挡不住她眼里的怒火。
“沈观!我来了!”
白鸢的声音穿透法庭的嘈杂,她看到沈观被藤蔓缠在半空,脸色发紫,眼睛快闭上了,心脏猛地一紧。她加快速度,跳上法庭的墙,那墙是用白骨拼的,很滑,她的脚在上面蹬了一下,稳住身体,然后举起刀锯肢,对着书架骨 “唰” 地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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