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场胜利,不过是漫长战争的序曲。
回府的马车上,气氛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车厢内,东方御闭目养神,仿佛睡着了。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煞气,却昭示着他此刻的清醒。
凤千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正在飞速复盘今日发生的一切。
那个三楼的神秘男人,太子吐血的狼狈,满京权贵的嘴脸……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过。
“殿下,”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日之事,多谢。”
不管东方御有何目的,今日若非他坐镇,这场拍卖会,绝不会如此顺利。
东方御缓缓睁开眼,那双藏在面具下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深邃。
“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王妃。护你,理所应当。”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王妃之名,不过是殿下为今日之事寻的一个由头。”凤千羽直视着他,眼神清明,“殿下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相信,堂堂鬼王,会因为一面之缘,就为一个“痴傻嫡女”做到如此地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对方是权倾朝野,杀伐果断的鬼王。
东方御没有立刻回答。
车厢内,光线晦暗,他的面具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神情。
突然,他动了。
一只带着薄茧,却异常温热的大手,毫无预兆地抓住了凤千羽的手腕。
凤千羽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要反抗,但那只手却像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他的指尖,轻轻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一股冰冷中又带着一丝霸道的气息,顺着他的指尖,探入她的经脉。
凤千羽心中一惊,她体内的《帝凰焚天诀》瞬间自行运转,想要将那股外来气息驱逐出去。然而,那股气息却异常温和,只是在她经脉中游走了一圈,便悄然退去。
“你的命,很特别。”东方御松开手,声音低沉得如同大提琴的弦音,“本王对你,很感兴趣。”
他没有说目的,却给出了一个更令人遐想的答案。
凤千羽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今日的风头,出得太盛了。”东方御靠回软垫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太子这个人,睚眦必报。明面上的手段失败了,接下来,便是无孔不入的暗箭。你自己,小心。”
话音落下,马车正好停在了凤府门口。
“本王,等你在凤府站稳脚跟。”他留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便示意车夫停车。
凤千羽没有再问,她掀开车帘,利落地跳下了马车。
她知道,有些答案,只能靠自己去寻找。
……
与此同时,东宫。
所有的宫人都被遣散,偌大的寝殿内,死寂得可怕。
御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殿下,您……您这是急火攻心,气血逆行所致,万万不可再动怒了……”
“滚!”
一个茶杯,擦着御医的头皮飞过,狠狠地砸在殿门上,摔得粉碎。
御医屁滚尿流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东方澈披头散发地坐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但那双眼睛,却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怨毒,而显得猩红可怖。
“咳……咳咳……”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声,都像是要把心肺给咳出来。
“殿下……”凤若雪端着一碗参汤,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眼中含泪,“您保重身体要紧啊……”
“身体?”东方澈猛地抬头,一把打翻了她手中的参汤,滚烫的汤汁溅了凤若雪一手,她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孤的颜面,孤的尊严,都被人踩在脚底下,碾成了泥!你要孤如何保重身体!”他低声咆哮,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二百万两!
吐血!
这两个词,像两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闭上眼,脑海中全是天宝阁里那些人或同情,或嘲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
“来人!”他猛地睁开眼,那里面,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去。”东方澈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孤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活在世上。”
“用最干净的手段,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黑影领命,再次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殿内。
凤若雪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但随即,她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扭曲的快意。
凤千羽,你去死吧!
只要你死了,鬼王的庇护,千万两的财富,就都跟你没关系了!
……
凤府。
凤千羽的归来,引起了府里不大不小的轰动。
当她走进大门时,所有遇到的下人,都远远地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连头都不敢抬。那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轻蔑和鄙夷,只剩下深深的敬畏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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