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树洞内,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清香与未能完全散去的血腥气。小南背靠着粗糙冰凉的树干内壁,尽管大蛇丸的顶级生命药剂已经稳住了她胸前那恐怖的贯穿伤,甚至在催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但精神上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以及死里逃生后残留的惊悸与后怕,并未随着身体的舒缓而完全消散。
她浅橘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比平时更加深邃,其中翻涌着难以平复的忧虑。目光越过狭小的空间,落在对面正闭目调息、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佐助身上。他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棱角分明,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静与疲惫。
她张了张嘴,声音依旧带着重伤初愈后的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树洞内的寂静: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是最现实、最紧迫的问题。这简陋的树洞绝非久留之地,长门需要更妥善的安置和治疗,他们需要食物、水,更需要一个真正能屏蔽追踪的安全据点。
顿了顿,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困惑与一丝隐隐的不安,问出了那个在刚才石室中,于剧痛与混乱中依然被她捕捉到的、令她心神剧震的名字:
“还有,你刚才……喊那个面具人‘带土’?”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他不是……自称宇智波斑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会不会……循着我们留下的踪迹,或者用他那诡异的空间能力,追到这里来?”
这两个问题,一个关乎未来的道路,一个关乎眼下的生死,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佐助缓缓睁开眼,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他没有立刻回答,略微沉吟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权衡哪些信息此刻可以说,哪些需要暂时搁置。
最终,关于面具男身份的问题,他选择了暂时回避。那个名字背后牵扯的,是宇智波一族最深沉的黑暗,是九尾之乱的谜团,是琳的死亡,是卡卡西半生的梦魇,更是贯穿木叶与晓组织恩怨的一条隐秘而血腥的暗线。此刻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说清,更不适合在两人状态都未完全恢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深谈。
他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关于那个面具人的真实身份,说来话长,牵扯到很多年前的旧事和一桩巨大的阴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自身安全。” 他抬眼,目光清澈地看向小南,语气放缓,“等我们彻底脱离险境,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我再把我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将那个复杂的话题暂时搁置,佐助转而将重点放在分析当前的追兵威胁上,这也是小南最担心的问题。
“至于他会不会追来……” 佐助的声音恢复了冷静的分析语调,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眼部位,“我估计,大概率不会。”
小南的目光随之落在他那双已经恢复常态、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黑色眼眸上。她当然知道,这双眼睛刚才在绝境中展现出了何等惊人的威能。
“那个叫绝的家伙,一直跟在他身边,极其谨慎多疑,更擅长情报分析和隐匿潜行,是他们那个组合里的‘大脑’。” 佐助的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我刚才,已经在他面前,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
他刻意强调了“万花筒”这三个字。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拥有了与他正面对抗、甚至在特定情况下可能压制他的‘资本’和‘威胁’。” 佐助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那是对敌人心理的精准揣摩,“在无法确保拥有绝对优势,甚至可能因为情报不明(我的具体能力、瞳术种类)而阴沟里翻船的情况下,以他们那种习惯了躲在暗处、精于算计、追求稳妥和利益最大化的行事风格……主动找上门来,跟我们在这里打一场胜负难料、甚至可能两败俱伤的战斗的可能性,不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树洞入口那块严丝合缝的木块,补充道,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当然,这只是基于常理的推测。那家伙的时空间忍术确实诡异莫测,防不胜防,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必须尽快恢复一些体力,然后立刻转移,寻找一个更隐蔽、更安全,最好能隔绝空间感知的地方。”
听到佐助这番冷静、客观、条理清晰的分析,小南心中那块关于追兵的最大石头,似乎被稍稍挪开了一些。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缓释,但随即,另一种更沉重、更黏稠的情绪涌了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衣襟上那片已经变成暗褐色、却依然触目惊心的血渍上,又缓缓移向身旁昏迷不醒、眼眶空洞、气息微弱的长门。那个曾经以“神”之姿行走世间、如今却脆弱如风中残烛的男人。一股深切的、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的愧疚感攫住了她的心脏。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长门,如果不是他们之前的道路将佐助也卷了进来,如果不是他们成为了“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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