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抽打着陈二柱的脸,他看着虎娃被绑在村口的槐树上,嘴角淌血。王大爷举着藤条站在人群前,声音里带着颤抖:“说!是不是这妖人教你用邪术?”少年倔强地摇头,额角的血混着雨水滴落,在泥地里砸出小坑。
“放开他!”陈二柱的声音盖过雷声,灵气不受控地从指尖迸发,震飞了近处的柴垛。人群发出惊呼,有人捡起石头砸向他,正中眉心。温热的血顺着睫毛流下,模糊了视线,却清晰映出虎娃被勒红的手腕——那是他去年用灵气编的护腕,本该护他平安。
“他只是个孩子!”陈二柱向前半步,踩碎了不知谁扔来的“驱邪符”。记忆突然闪回:八岁的虎娃摔破膝盖,哭着喊“柱哥救我”,他用灵气凝成的蒲公英绒毛止血,少年破涕为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妖人作祟!”赤阳教余孽混在人群中高呼,甩出几张符纸。陈二柱挥袖挡开,符纸却在接触灵气的瞬间爆燃,烧着了李婆家的茅草屋。浓烟中传来孩子的哭声,他看见虎娃娘冲进火场,却被横梁砸中。
“躲开!”陈二柱本能地甩出灵气束,却因情绪失控而威力过猛。木梁被震得粉碎,碎屑划破了虎娃娘的脸。女人惊恐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你真的是妖怪!”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心上。陈二柱踉跄着后退,撞翻了王大爷的药筐。晒干的草药撒了一地,他认出其中有自己去年送的“驱寒草”,却被掺在凡药里当普通草叶。人群的叫骂声、火场的噼啪声、虎娃的哭喊声,在耳中混成一片轰鸣。
“为什么?”他对着天空怒吼,雨水灌进嘴里,咸得发苦。灵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要找个出口。他想起云顶长老的指责、青禾的疏离、村民们的误解,所有的委屈突然凝成一团火,烧得他胸腔发疼。
赤阳教余孽趁机扑来,匕首寒光一闪。陈二柱侧身避开,挥拳下意识反击。拳头擦过对方脸颊,却因灵气护体而迸发出强大冲击力,那人惨叫着飞出去,撞断了半面土墙。人群瞬间安静,只有雨声和伤者的呻吟。
“柱哥……”虎娃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陈二柱这才惊觉自己的手在发抖。他看着指尖残留的灵气火花,想起《青囊真解》里“医人先医心”的教诲,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他连自己的心都医不好,又如何救别人?
虎娃娘在火场里咳嗽,陈二柱本能地冲进去抱出孩子。孩子在他怀里挣扎,哭声震得他耳膜发疼。他用灵气扑灭余火,却不敢触碰孩子的皮肤,怕自己的“仙气”吓到他。人群默默看着他,眼神里有恐惧,也有一丝动摇。
“对不起。”他把孩子递给虎娃娘,声音轻得像叹息。女人下意识接住,又触电般后退半步。陈二柱转身走向被自己打伤的赤阳教弟子,那人还在骂骂咧咧,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噤声。
“我不会杀你。”他摸出颗“愈合丹”扔在对方面前,丹药滚过泥泞,沾了草根和血污,“但再敢利用凡人的恐惧,我必废了你全身灵脉。”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疲惫,像个走了万里路的旅人,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雨停了,虎娃不知何时挣脱绳子,将干净的布递给陈二柱:“柱哥,擦血……”少年的手在发抖,却固执地伸着。陈二柱接过布,触到上面绣的稻穗图案——是虎娃娘的手艺。人群中有人咳嗽,王大爷弯腰捡起地上的草药,低声说:“二柱,这驱寒草……咋比往年的药效强?”
陈二柱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和释然。他蹲下身,用灵气轻轻拂过王大爷的药筐,所有草药瞬间焕发生机,散发出清新的药香。有人惊呼,有人伸手触碰,虎娃娘突然哽咽着说:“当年我难产,是你……是你用草药救的我……”
暮色渐起时,陈二柱独自坐在后山。虎娃悄悄跟来,递给他个油纸包:“我娘重新烤的饼,她说……她说对不起。”陈二柱咬了口,饼里夹着糖霜,甜得让眼眶发酸。远处传来村民们收拾残局的声音,有人在议论“或许那不是邪术,是仙术”。
他摸出《青囊真解》,在“悬壶天下”篇写下:“怒从心起,恶向胆生,然拳下留仁,方为医道。”字迹未落,书页泛起金光,昨夜炸炉的“解郁丹”竟自行复原,表面流转的不再是霜花,而是雨后初晴的彩虹。
虎娃指着天际的七彩祥云,眼中重现光彩:“柱哥,那是不是你说的‘功德云’?”陈二柱望着祥云点头,心里的戾气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他知道,修行路上难免有失控时刻,但只要初心不改,拳头终会化作 Healing 的手, anger 终会凝成守护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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