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遇脸上那堆横肉,此刻竟左歪右扭的挤出一张苦瓜脸。
永泰帝那张温和的脸上却挂了一丝薄怒,斥道:
“一个两个的都想辞官,朕就那么昏庸,留不住忠臣良将?
你们当大夏的朝堂是什么?
菜市场?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项太傅暗自腹诽,什么叫一个两个的,又捎带上我,敲山震虎的把戏,烦不烦,你个小狐狸。
戴遇心里犯了嘀咕,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想辞官,还有谁?
项太傅?
八成这老爷子又耍小孩脾气了吧。
君王发怒,都是臣子之罪。
项太傅和戴遇齐齐跪倒,齐声:“皇上息怒,微臣(老臣)不敢。”
戴遇紧忙又解释了一下:
“那布芙是得了‘兵火失心症’。
风鸣谷一战过于惨烈,她亲自下的不撤退命令。
好几十人因护她而死,又眼见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得了心魔,丢了精气神,怕是日后都打不了仗了。”
空气又瞬间静默。
永泰帝走向项太傅,亲自扶他起身,又示意戴遇也平身。
本来也未真动气,只是借机敲打一下项老头。
至于这女将的事,还是扔给项老头操心去,省的没事总辞官,问:“老师,您认为当如何?”
项太傅略微思量,答:
“一个丫头片子,翅膀还没长毛呢,就学老夫辞官,门都没有。
心病就得心药医,战场上得的,就去战场上治。
这关都过不了,还当什么女将军?做什么标杆?
沙洲国这一仗打的伤了筋骨,没个七八年缓不过来,西林军日后也没啥仗打了,人要是还放在戴小子那就有些浪费了。
一把刀只有出鞘杀敌才能称作好刀。
把她调去北焰军,北边正和蛮子打的欢,让陆家小子磨练磨练她吧。”
戴遇一听就炸了毛,嗷的一声吼了出来:
“不行,我的兵,凭什么给陆文铮,我不同意!”
这一嗓子吓的旁边的内侍官打了个哆嗦,差点抖掉了怀里的浮尘。
戴遇和陆文铮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二人从小打到大,互相谁都不服谁,比文采,比武功,比谁长的帅,比谁个子高。
甚至连撒尿谁滋的远都要比一下。
长大了,比的东西就升级了。
比着建功立业,比着成家娶妻,比谁的府邸阔,比谁的媳妇好。
见面就吵,见面就抢。
不论什么东西,只要自己有对方没有的,稍不留意就会被抢走。
大到军功,小到一杯茶。
今天陆帅抢了戴帅,明天戴帅又抢了陆帅。
一听自己麾下的猛将要调给陆文铮,戴遇哪还能忍得住,恨不得现在就跑去北焰军,揪着陆文铮打一架。
打赢了的说的算。
永泰帝也乐得看见他俩这个样子,偶尔还挑拨他们二人抢一抢,然后自己闪一边看热闹。
这次,好像的确戴遇吃亏。
人家刚打了场胜仗,还没好好奖赏人家呢,怎好受了委屈。
赶紧和稀泥:“那就借调,六个月为限,半年后再做定论,此事不用再议。”
皇帝一锤定音,不容置喙。
戴遇想再争取一下,瞧了瞧皇帝的脸色,是不让说话的脸色。
闭了嘴,只得听命行事,罢了,借调就借调,借总比送好。
永泰帝小声问项太傅:“老师,您不是要亲自指点布芙一二吗,怎的就这样把她扔北焰军了?”
项太傅也小声回:“一员小营将,还用不着老夫去指点,暂且先磨练着,若是日后能有所精进,再看机缘吧。”
项太傅辞官的事,因布芙这个横生的枝节给搅黄了。
布芙的命运,也在项太傅辞官的空档,戏剧性的改变了。
又一个月后。
布芙伤愈。
但,她的心魔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浑身散发着不恋世事的颓态。
像被抽了骨头,泄了气,没有了精气神。
朝廷颁布了对西林军的嘉奖令,布芙的死罪被皇上赦免,并特准继续留在军中效力,未升半职。
但单独赏了布芙三千两白银,布芙分文未留,全都给了死去的兄弟家属。
布芙再次向戴遇请辞。
戴遇并未直接回绝,而是命她再留军中六个月,六个月后如仍有去意,再行批准,并把她调去了北焰军。
布芙硬着头皮接下任务。
尽量控制着自己对于战场的恐惧,只想用这六个月的时间,完成任务,还了戴元帅的维护之恩。
临行时,戴遇怕布芙提不起精神,扔了一句话:
“此去北焰军,你一人代表我整个西林军,望言行慎重,给北焰军看看我西林军的精气神。”
千里之外的陆文铮,在接到兵部调令时,也炸了毛。
一个女人当兵,开什么玩笑!
定是那戴遇在甩麻烦,他不要的人就扔给我?
我也不要!
来了就给他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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