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张了张嘴,最终没敢再劝,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他知道市长的脾气,工作没做完,是绝不会先顾着自己吃饭的。可这样熬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想起姜局长平时的叮嘱,小陈犹豫再三,还是悄悄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姜南星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姜南星温柔的声音传来:“小陈?怎么了?”
“姜局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小陈压低声音,“市长他……还没吃晚饭。统计局那边数据出了点问题,正在加班修正,市长说要等他们弄完。我劝了,劝不动……”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姜南星平稳的声音:“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陈,我这就过来。”
挂了电话,小陈松了口气。他知道,整个武市,能劝得动周市长的,大概也只有姜局长了。
家里,姜南星放下手机,眉头微蹙。她了解周惟清,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不会这样不顾身体。小陈那孩子向来懂事,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她起身走进厨房。王姐正在收拾碗筷,见她进来,问道:“南星,还要吃什么吗?我给你热。”
“不用,王姐。”姜南星打开保温柜,里面有一盅温着的山药排骨汤,是王姐晚上特意为周惟清煲的,“惟清还没吃饭,我给他送过去。”
“这么晚了还没吃?”王姐心疼道,“那赶紧送过去,这汤一直温着,正好喝。我再装点饭菜,光喝汤怎么行。”
说着,王姐麻利地拿出保温饭盒,装了米饭和几样清淡的菜。姜南星则找出周惟清的大衣和围巾——她知道他办公室空调足,但出来时会冷。
“妈妈,你要出去吗?”林林从书房探出头,作业刚写完。
“嗯,去给爸爸送饭。”姜南星走过去亲了亲儿子,“爸爸还在加班,没吃饭呢。”
林林懂事地点头:“那妈妈快去吧,让爸爸好好吃饭。我作业写完了,等张姨检查完就去睡觉。”
“乖。”姜南星摸摸儿子的头,又嘱咐张姐和王姐照看好林林,这才提着保温袋出了门。
冬夜的街道车流稀少,路灯在寒风中显得孤寂。姜南星开车驶向市委大楼,心中思绪翻涌。这一年,周惟清太累了。市长这个担子,比想象的还要沉重。她看着他每天早出晚归,看着他眉头越锁越紧,看着他偶尔回家时疲惫得话都不想说,只能靠在她肩上闭目养神。
可她从不多问。不是不关心,而是知道问了也无济于事。她能做的,就是在他身后,把家打理好,把孩子照顾好,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热茶,一碗热汤。
车子驶入市委大院,值班的警卫认得她的车,敬礼放行。姜南星停好车,提着保温袋走进大楼。这个时间,大部分办公室已经熄灯,只有少数几层还亮着光。
市长办公室在顶层。电梯上行时,姜南星看着跳动的数字,心中忽然有些感慨。这些年,她很少来他的办公室,尤其是在他当上市长之后。不是避嫌,而是彼此都太忙,家才是他们放松的港湾。
电梯门开,走廊里很安静。小陈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看到姜南星,他立刻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姜局长,您来了。”
“怎么样了?”姜南星轻声问。
“数据刚核对完,正在出最终报告。”小陈指了指走廊尽头那间还亮着灯的办公室,“市长在里面。”
“我进去看看。”姜南星点头,示意小陈不用通报,自己轻轻推开了市长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很大,宽敞明亮。周惟清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前,听到开门声,头也没回,声音严厉中带着疲惫:“数据弄好了?拿过来我看。如果再有错误……”
话没说完,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是小陈那种刻意放轻的步伐,而是更从容、更温软的步子。他转过身,看到姜南星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袋,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周惟清愣住了,严厉的表情瞬间融化,变成惊讶和柔软:“南星?你怎么来了?外面这么冷……”
姜南星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将保温袋放在茶几上,这才抬眼看他:“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饿着肚子熬到半夜?”
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周惟清一时语塞,像个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他走过去,想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却被她轻轻避开。
“坐。”姜南星指了指沙发,自己打开保温袋,取出汤盅和饭盒,“王姐煲的山药排骨汤,一直温着。还有米饭和几个清淡的菜。不是说好了要按时吃饭的吗?周市长说话不算话?”
她一边说,一边盛汤,动作娴熟自然,仿佛这不是庄严的市长办公室,而是家里的餐厅。
周惟清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那股因工作而生的烦躁和怒气,奇迹般地消散了。他伸手握住她正在盛汤的手:“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
姜南星抬眼看他,目光清澈:“我不来,谁来?小陈劝不动你,其他人更不敢劝。周市长现在官威大得很,生气了连饭都不吃。”
她语气里带着调侃,周惟清知道她不是真的怪他,而是在用这种方式让他放松。他苦笑:“不是生气,是着急。年底了,数据不能出错。”
“再着急也要吃饭。”姜南星将汤碗递给他,“胃不要了?上次检查医生怎么说的?要按时吃饭,饮食清淡。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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