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苏显儿初承雨露,身体不适,一行人直到午后才抵达那戒备森严、气象万千的府邸。
刚踏入府门,得到消息的上官婉儿便迎了出来。她目光何等敏锐,一眼便瞧见苏显儿眉宇间那抹未曾消散的春情与娇羞,以及她下意识紧紧牵着狄明衣袖的小动作,心中顿时了然。
上官婉儿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打趣道:“哟,我这出趟远门的妹妹可算是回来了。只是不知,如今回来的,是那位‘假堂妹’呢,还是咱们狄大将军新收的‘情妹妹’?”
苏显儿闻言,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樱桃,螓首低垂,羞得说不出话来。
狄明脸皮厚如城墙,哈哈一笑,揽住苏显儿的纤腰,坦然道:“婉儿,显儿已对我坦诚一切,如今她身心皆属狄明,再不是什么蛇灵变灵,而是我们的家人了。后面这两位是流苏和小月,原是显儿的心腹,如今也愿归顺,以后就留在府里伺候显儿吧。”
流水和小月何曾见过如此恢弘富丽的府邸,自进门起便有些手足无措,听得狄明介绍,连忙上前,恭敬地对上官婉儿行礼:“奴婢流苏(小月),见过上官夫人。”
上官婉儿白了狄明一眼,娇嗔道:“你这坏蛋,出去两日,便把我们的显儿妹妹在外头‘欺负’了去,也不知怜香惜玉。”
说着,她亲热地走上前,扶住苏显儿的另一边手臂,柔声道:“走,显儿妹妹,莫理这不知轻重的家伙,姐姐带你回院子好生歇息。流苏、小月,你们也一起来,熟悉一下环境。”
.......
营州城外,河北道大军驻地,旌旗蔽空,杀气盈野。
中军大帐内,狄明一身亮银麒麟明光铠,端坐主位,不怒自威。下方,节度副使房玄龄、节度判官杜如晦、右卫大将军李勇、新近被狄明提拔为玄甲卫副统领的薛礼等文武心腹分列两侧。
“诸位,”狄明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崇州情报想必已通过锦衣卫传回。契丹狼子野心,勾结蛇灵,更欲拖突厥下水,妄图乱我北疆。狄阁老已在崇州揭开冰山一角,然敌暗我明,蛇灵阴谋诡谲,我军需早作应对。”
房玄龄手持羽扇,从容道:“郡公明鉴。蛇灵之计,在于搅乱大局,趁火打劫。其核心,无非是利用契丹牵制我大军主力,再以突厥为奇兵,妄图使我首尾不能相顾。然其算漏了两点。”
“哦?玄龄请讲。”狄明示意。
“其一,他们算漏了郡公您麾下的真正实力,尤其是那支尚未亮相的‘陷阵营’;其二,他们算漏了郡公与狄阁老父子连心,信息畅通,更能及时洞察其奸。”房玄龄分析道,“我军当前要务,并非急于与契丹主力决战,而是要以雷霆之势,先敲掉其最危险的一环——即将介入的突厥鹰师!”
杜如晦接口道:“房兄所言极是。根据苏显儿姑娘提供的情报,以及锦衣卫最新密报,突厥大将阿史那啜,已率五千鹰师精锐,伪装成契丹部队,潜伏于青石谷附近,只待契丹主力与我军胶着,便会突袭我军侧翼,或截断我军粮道。此患不除,崇州之战必陷被动。”
狄明点头,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如此,那就先拿这支突厥鹰师开刀!李勇!”
“末将在!”右卫大将军李勇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命你率右卫骑兵一万,偃旗息鼓,秘密运动至青石谷外围,形成包围之势。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打草惊蛇。”
“末将遵令!”
“薛礼!”狄明看向这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骁将。
“末将在!”薛仁贵抱拳,英气勃发。
“你率一千玄甲锐士为先锋,携带强弓硬弩、火油陷坑之物,先行潜入青石谷,勘察地形,设下埋伏。我要这支突厥鹰师,进来就出不去!”
“末将得令!”薛礼眼中闪过兴奋之色,领命而去。
“玄龄、如晦,你二人坐镇营州,统筹粮草军械,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密切关注崇州方向,与狄阁老保持联络,若有变故,及时策应。”
“属下遵命!”房、杜二人躬身领命。
安排妥当,狄明豁然起身,走到帐壁悬挂的巨幅北疆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青石谷的位置:“蛇灵想玩一石二鸟,我就让他们尝尝被瓮中捉鳖的滋味!传令下去,各部依计行事,明日拂晓,本公亲临青石谷,倒要看看,是突厥的鹰师利爪锋利,还是我狄明的剑更胜一筹!”
.......
与此同时,崇州钦差行辕内,狄仁杰正与李元芳、曾泰分析着刚刚从青石谷带回的线索。
“元芳,你此番潜入青石谷,确认了突厥鹰师的存在,并救回黄真,功莫大焉。”狄仁杰抚须道,“如今可以断定,邱静便是蛇灵安插在崇州的内应,东峡石谷之败,皆由此獠与蛇灵里应外合所致。”
李元芳皱眉道:“大人,既然已知邱静是内奸,为何不立即将其拿下?”
狄仁杰微微摇头:“元芳啊,抓一个邱静容易,但他背后的蛇灵呢?肖清芳至今未曾露面,蛇灵在崇州乃至河北道的全部阴谋,我们尚未完全掌握。邱静现在还有用,他是我们引出更大鱼儿的饵。更何况,王孝杰‘叛逃’一事,恐怕也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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