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林正浑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盯着角落阴影中的神秘老者。此人被囚禁于此,却能一语道破他身负碧海潮生簪(潮汐)和被邪神骨标记(古老之恶)之事,绝非寻常!
“你是谁?为何被囚于此?”林正沉声问道,指尖真气暗凝。
老者浑浊却清澈的眼眸似乎看穿了他的戒备,微微一笑,牵扯着脸上的皱纹:“老朽不过是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罪囚,名号不足挂齿。至于为何在此……”他轻轻动了动被铁链锁住的手腕,发出沉闷的摩擦声,“自是因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挡了不该挡的路。”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石台那枚散发着宁静光晕的定魂贝:“此物名曰‘安宁’,乃老朽早年所得,有定魂安神、涤净心魔之效。感知到‘潮汐’之力,它便自行苏醒。年轻人,你身上的‘古老之恶’标记,虽被河水暂时隔绝,却如跗骨之蛆,若不根除,纵逃到天涯海角,亦会被其主人感应追踪。”
林正心中凛然,对方所言非虚。“你能清除这标记?”
“老朽虽修为尽废,但于此道尚有几分心得。借助‘安宁’之力,或可一试。”老者缓缓道,“作为交换,老朽只需你……将此物,带出云州,送至洞庭君山,交予‘听潮阁’之主。”他艰难地抬起被锁链束缚的手,指向石台上的定魂贝。
林正眉头微蹙。听潮阁?那不是苏雨蝉留下的联络地点吗?这老者与碧波轩又有何关联?
“阁下与听潮阁是何关系?”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复杂之色:“故人……皆是故人……你只需将‘安宁’送至,他们自会明白。此物于此地蒙尘已久,也该回归它应去之处了。”
林正沉吟片刻。清除邪神骨标记对他至关重要,而送一件东西去听潮阁,本就在他计划之内(寻苏雨蝉),此事看似并无坏处。只是这老者身份神秘,言语间似有隐瞒。
“小子,答应他!”破戒的声音忽然在心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和激动,“那定魂贝是个好东西!对你温养神魂大有裨益!而且这老家伙……他身上有股很特别的气息,似乎……与佛有缘,而且缘法极深!不像坏人!”
林正心中微动。破戒虽不靠谱,但其感知善恶缘法的本能却极少出错。
“好,我答应你。”林正终于点头,“但我需先清除标记。”
老者露出欣慰的笑容:“理应如此。请近前来,将手置于‘安宁’之上,放松心神,引动那恶念标记。”
林正依言上前,右手轻轻按在温润的定魂贝上。贝壳微微震颤,一股清凉宁静的力量顺着手臂流入体内,抚平了他因紧张而躁动的心神。
他凝神内视,小心翼翼地引动那缕潜藏在灵犀深处的、冰冷恶毒的邪神标记。
就在标记被引动的瞬间!
“嗡——!”
定魂贝“安宁”骤然爆发出璀璨却不刺眼的蓝色光华,将整个石室映照得一片通明!老者同时低喝一声,口中念诵起一段晦涩古老、却充满无上慈悲与净化之力的经文!
那经文仿佛拥有生命,化作一个个实质般的金色符文,环绕着林正飞舞,与定魂贝的蓝光交融,形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净化法阵!
林正只觉浑身一轻,仿佛某种沉重的、污秽的枷锁被瞬间打破、溶解!灵犀深处那缕冰冷恶念发出无声的尖啸,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最终化为虚无!
标记,彻底清除了!
不仅如此,那净化之力流淌全身,将他体内残留的最后一丝暗伤和疲惫也涤荡一空,真气变得前所未有的纯净凝练,心神更是清明透彻,仿佛被彻底洗涤了一遍!
“多谢前辈!”林正收手,由衷感谢。此刻他状态极佳,甚至比受伤前更胜一筹。
老者微微喘息,显得有些疲惫,摇头道:“各取所需罢了。记住你的承诺。”
林正郑重点头,小心取下那枚定魂贝“安宁”。贝壳入手温润,光华内敛,与他怀中的碧海潮生簪隐隐呼应,果然都是碧波轩一脉的宝物。
“前辈,此地不宜久留,守备府之人很快会搜到这里。你可需……”林正看向老者身上的铁链,意思明显。
老者却缓缓摇头,眼神平静:“老朽残躯,早已与此地牢脉相连,离此必死。且有些债,需在此了结。你速去吧,莫要辜负了‘潮汐’与‘安宁’的抉择。”
林正深深看了老者一眼,不再多言,躬身一礼,转身迅速离去。
出了禁闭石室,他重新融入大牢阴暗的通道。标记已除,他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行动更加自如。【闻声天】捕捉到远处的搜捕声正在向大牢方向靠近,必须尽快离开。
他沿着原路返回下水道,再次潜入污浊的河水,逆流而上,避开下游闸口的封锁,在另一处荒僻的河岸悄然上岸。
夜色已深,城内依旧一片混乱,但大规模的搜捕似乎因为失去标记指引而变得盲目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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