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六个辞官的官员,看着手中的文书,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们之前的嚣张和底气,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人瘫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有人面如死灰,喃喃自语。
有人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官员,擦干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地说道:
“扣阙…… 扣阙怕是不行了。”
“现在去皇宫门口叩阙请愿,指责陛下,那就是公然谋反啊!”
“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们这么做,就是自寻死路!”
另一名官员也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是啊。”
“现在走,虽然被褫夺了家族的读书特权,还可能被后续彻查,但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要是去扣阙,马上就会死!”
“可能死和马上死,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说得对!”
“我不扣阙!我要回家!”
“只要能活着,就算不能再做官,不能让子孙科举,也比死了强!”
原本还有些动摇,想通过扣阙逼迫陛下让步的官员,听到这番话后,也彻底熄灭了心中的念头。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
他们就算再愤怒,再绝望,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这些官员,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聚集的地方。
他们没有再回自己的值房。
他们直接走出了衙门,朝着自己的家中走去。
一路上,他们不敢抬头,不敢和任何人对视。
他们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更害怕被厂卫的人注意到。
只能默默地走在路边,像一群丧家之犬。
回到家中后,这些官员立刻吩咐家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京城。
他们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远离陛下的视线。
或许,只有离开京城,他们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另一边。
刑部大牢内。
阴暗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
那五十六位被抓捕的官员,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
他们的官袍早已被脱去,换上了囚服。
曾经的意气风发,如今只剩下狼狈和绝望。
有的官员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默默流泪。
有的官员则焦躁地在牢房里踱步,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有的官员甚至已经精神崩溃,嘴里胡言乱语。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牢房里的官员们,听到脚步声,纷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期待。
恐惧的是,可能是来提审他们的人。
期待的是,或许有转机出现。
很快,韩邦、吴一贯、屠滽、刘瑾、陆炳五个人,就出现在了牢房的走廊上。
身后跟着一群刑部的狱卒和厂卫番子。
韩邦走在最前面,他的脸色凝重,眼神复杂地看着牢房里的官员们。
这些人,都是和他同朝为官的文官。
有的甚至还是他的同僚、朋友。
如今,却成了阶下囚,等待着他们的,很可能是剥皮实草,夷灭三族的下场。
韩邦的心中,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他暗暗想道:
这都是文官啊。
都是大明的臣子。
何至于此呢?
要是当初他们不那么固执,不那么反对陛下的改革,或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吴一贯跟在韩邦身边,他的心情和韩邦大同小异。
他看着牢房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这些人,有的是科举出身的才子,有的是政绩斐然的能臣。
可现在,却因为贪污受贿,因为反对陛下,走到了穷途末路。
吴一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道:
唉,都是命啊。
陛下心意已决,谁也无法改变。
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尽快审结此案,了却这桩风波。
屠滽的脸色,同样不太好看。
他看着牢房里的官员们,心中没有太多的惋惜,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他知道,这些人的今天,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明天。
在陛下的铁血手段面前,他们这些文官,根本不堪一击。
屠滽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触怒陛下,否则,下场会和这些人一样凄惨。
和韩邦、吴一贯、屠滽三人的沉重心情不同。
刘瑾和陆炳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得意。
刘瑾眯着眼睛,看着牢房里的官员们,就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心中暗暗想道:
好!好啊!
抓了这么多文官,这案子越大越好!
案子越大,东厂的功劳就越大!
陛下就会更加信任和重用东厂!
到时候,东厂的权势,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甚至超过锦衣卫,成为陛下最倚重的特务机构!
陆炳的眼神,冰冷而锐利。
他看着牢房里的官员们,心中同样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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