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丹王站在我三步之外,嘴角还挂着血,可那双眼睛却像钉子一样死死盯着我。他抬起手,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兴奋得控制不住。
“你不敢说话。”他声音沙哑,“你一开口,钟就会反噬你。”
我没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耳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滴血早已混进袖子里的花粉里,成了破蛊的关键。现在只要我张嘴,体内的“静默之约”就会再次被触发。我能感觉到,钟壁上的纹路正在缓缓闭合,就像一道伤口在自己愈合。我不能说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笑了,笑得像是骨头在摩擦:“我本来只想杀了你,抢走那口钟。可刚才你挡我那一掌时,金光从你皮肤下透出来,震得我经脉发麻……我才明白,那根本不是什么法宝,是活的。是你养在体内的洞天。”
程雪衣站在我旁边,手腕上的铁链已经断了,灵力在经脉里流转自如。她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动,立刻明白——不能提那个字。
“你疯了吗?”她冷冷开口,声音像冰渣子,“就为了一个传说中的炼药秘法,你要让整座城的修士都变成疯子?”
血手丹王没回答,反而摊开手掌。一只半透明的小虫趴在他掌心,尾巴轻轻颤动,仿佛在听什么。它没有耳朵,可每当我体内钟力波动,它就会抽搐一下。
“这是听心蛊。”他说,“它不听你说什么,它听你脑子里的声音。你每一次催动钟鸣,它都能听见。”
我瞳孔一缩。
原来如此。那些药渣是假线索,他真正靠的是这只蛊。不是我泄露了秘密,是钟的震动被偷听了。“静默之约”防的是“说出来”,可防不住“被听见”。
他把蛊收回袖中,目光落在我耳环上:“你用血炼药,不怕反噬?”
我依旧不说话,只是慢慢把手缩回袖中,指尖轻轻碰了碰耳环内侧。那里还有一点温热,是钟体自我修复的余温。我用动作回答他——我不怕,因为我早有准备。
突然,他扬手甩出三枚狂气丹,在空中炸开!
紫红色的毒雾瞬间弥漫整个大厅,混着地上的酒液,扭曲成一圈圈涟漪。普通修士只要吸一口,三息之内就会灵力暴走,经脉逆行。
可就在毒雾扩散的瞬间,屋顶“轰”地炸开!
几十只铜鼠从破洞跳下,尾巴喷出淡金色的花粉,像雨一样洒落。花粉碰到毒雾,“嗤嗤”作响,紫雾迅速消散,地上留下一圈焦黑痕迹。
窗外传来鲁班七世的声音:“闭气。”
我们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三息后,花粉散尽,毒雾全清。铜鼠落地后迅速列阵,尾巴齐刷刷对准血手丹王,随时准备再喷。
他盯着那些老鼠,脸色阴沉:“机关术?你居然和鲁班传人联手?”
程雪衣趁机退到我身边,借着衣袖遮掩,在我掌心快速写了几个字。我用指尖回应三个字:听心蛊,避声。
她点头,转头质问他:“你设这个局,真的只是为了钟?”
他冷笑:“当然不是。”
他抬手指向大厅中央的八张桌子,每张桌上都摆满了酒菜,香气扑鼻。可现在看去,每一缕香味背后都是杀机。
“今晚是‘百药宴’。”他说,“城里三十六位炼药师,二十一位高阶修士,都会来赴宴。我打算在酒菜里混入狂气丹粉,等他们失控,再用解药控制他们,为我所用。”
程雪衣冷笑:“就凭你一个人,怎么对付那么多人?”
“我不需要对付。”他看着我,眼神灼热,“我只需要一个‘药引’。”
我心里一沉。
“你体内的那口钟,能温养灵药、提纯药性,甚至化解丹毒。”他死死盯着我,“如果用你做炉鼎,炼一炉‘控神丹’,谁还能反抗我?你不是炼药师,你是天生的药炉。”
程雪衣猛地看向我。
我没有否认,也不能否认。他说得没错,洞天钟确实能让药效翻倍,甚至炼出别人炼不出的丹。但他不知道的是,钟内的土壤、时间、药性都被压缩重构,外人根本复制不了。
“你错了。”程雪衣冷声开口,“他不是你的药炉。”
血手丹王哈哈笑出声:“那他是什么?一个无名散修?一个靠运气活下来的蝼蚁?”
我依旧沉默,可体内的钟已经悄然震动。屏障不能连续用,但钟体已经在蓄力——只要他再动手,我还能再挡一次。
可我知道,不能再硬接了。钟还没完全稳定,第三次催动,我一定会受反噬。
程雪衣却已经看穿了他的目的:“你根本没打算让别人来赴宴。”
血手丹王挑眉。
“百药宴是假的。”她冷冷道,“你故意放消息,引我们来。你真正想要的,是从陈玄身上逼出钟的秘密。你早就怀疑他体内有异,所以设下毒宴,拿我当诱饵,逼他动用钟力。”
血手丹王不否认,反而点头:“不错。如果不是他刚才用血破蛊,我还不确定。可他一催动钟力,听心蛊就震了。那一声‘嗡’,我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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