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墙边,耳朵上的耳环还带着一点温热。钟体不再震动了,可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却一直缠在背上,怎么甩都甩不掉。程雪衣站在我对面,手里捏着一块碎掉的铜片——那是机关鼠最后传回来的信号残骸。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这时,密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细长的影子先溜了进来,紧接着是鲁班七世。他手里提着一只还没启动的铜鼠,外壳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他没说话,只是把铜鼠轻轻放在桌上,手指在它肚子上一按,“咔”的一声,机关核心弹开了。
“听心蛊能听钟声,但听不到阵法波动。”他的声音低低的,像砂纸擦过石头,“你体内的东西,能养药、能提纯、还能挡掌力。既然它怕‘说’,那就别让它开口——让它‘做事’。”
我盯着那打开的机关核心,没点头,也没摇头。钟壁上的“静默之约”还在,三天内不能说话,否则会反噬。但如果能让钟力自己流出来,不用我开口,也不用我主动催动……也许,就能绕开这个规则。
程雪衣忽然开口:“宅邸的法阵原本只防外来的灵体入侵,强度不够。如果要融合钟气,必须有人当‘中转站’,把钟气导出去。”
鲁班七世看向我:“你愿意当这根‘导管’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划过耳环。钟口微微开启,一缕极淡的金雾顺着经脉浮到指尖,在空中凝成一条细细的线,缓缓垂落。它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震动,只是安静地渗进地面,像水滴进了沙土。
鲁班七世蹲下身,把机关核心贴在金雾渗入的地方。片刻后,他眼里闪过一丝光:“通了!不是强行抽取,是自然渗出。只要钟体持续释放,就能维持阵法运转。”
程雪衣立刻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翻到某一页:“珍宝阁的主阵在后院的枯井下面,五行属土。如果用机关做引子,钟气当能量源,可以形成双层防护。外层感应入侵,内层自动反击。”
“反击?”我终于开口,声音还是沙哑的。
“不是你动手。”鲁班七世打断我,“是阵法自己动。只要有人碰到边界,钟气就会顺着机关线路爆发,直接把人弹出去。你什么都不用做,连念咒都不用。”
我闭上眼,意识沉入洞天。
空间比之前大了不少,差不多有二十平米。凝血草不再是小小的药苗,已经长到半人高,茎干泛着暗红的光泽,顶端开着三朵血色的小花,花蕊缓缓旋转,不断滴下晶莹的露珠。每一滴落下,都渗进淡金色的土壤,激起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波纹。
我伸出手,按照《百草经》里的萃灵手法,轻轻引导一滴花露。它在我掌心凝成一颗赤红的小珠,然后又分裂成三滴更小的液体,悬浮不动。这是提纯后的解毒精粹,比之前的花粉强了十倍。
钟壁的纹路微微闪了闪,但没有闭合。反噬还没来,说明还能再提取一次。
我退出洞天,睁开眼,把三滴精粹放进鲁班七世递来的微型药囊里。他接过,迅速塞进一只机关鼠体内,又在外壳加了一层离火铜。
“三只埋在屋脊,五只藏在院角。”他一边调试一边说,“一旦法阵触发,它们会自动喷雾。谁吸进去,灵力就会被卡住,真气都运不出来。”
程雪衣已经去了后院。我和鲁班七世跟过去时,她正站在枯井旁,手中符纸刚烧完,灰烬飘进井口。下一秒,整座宅邸的地基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
“阵眼激活了。”她说,“就等你们接通源头。”
鲁班七世把机关核心插进井壁的凹槽里。我站到他身边,闭上眼,再次开启钟口。这一次,金雾不再是细线,而是像小溪一样从指尖涌出,顺着经脉流向机关核心。我能感觉到钟体在轻微震颤,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适应。
井下传来一声低低的“嗡”——不是钟响,是阵法共鸣。
宅邸四周的地砖缝隙里,浮起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淡金光晕。它不刺眼,也不扩散,只是贴着地面静静延伸,像一层隐形的保护膜。
“成了。”鲁班七世收回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外人一碰阵,立刻弹开。机关鼠也准备好了,随时能放烟。”
我靠在井边,体内钟体微微发烫。这次引气时间更长,但反噬还是没来。也许“静默之约”只禁我说话,不限制输出——只要我不提它的名字,不主动敲钟,就能继续用它。
夜越来越深。
我们三人回到密室,守在传讯符旁边。程雪衣盯着玉符上的光点,手指一直没离开阵控开关。鲁班七世调试完最后一只机关鼠,把它放在屋梁上,尾巴正对着院门方向。
“他们一定会来。”他说,“血手丹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没说话,只是把耳环转了个方向,让钟口朝内,避免气息外泄。
三更天。
院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嗒”,像是瓦片被踩动。紧接着,玉符上的光点猛地闪烁起来——三个红点从墙外翻进来,直奔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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