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公主府气派的朱红大门外,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锦缎门帘在晚风里轻轻晃荡,还能听见水榭方向传来的零星议论 。
宇文成那惨白的脸,宾客们震惊的眼神,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杜圃给的诗稿,纸角被汗浸湿了一小块,思绪发散思考着。
虽然从这次设计打压我的宴席中抽身而出了,但是把宇文成得罪死了,这小心眼的货绝不会就此打住。
果然,刚拐过府前那棵老槐树,忽然感觉旁边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似市井百姓的脚步声规律,也不似家丁的脚步声急促,而是像猫爪踩在青石板上,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股令人心跳加速的压抑。
我脚步没停,眼角余光扫过街边,隐约瞥见三个黑影朝我这边逼了过来。
“李公子留步。”
三人当中有人开口了,声音嘶哑尖锐,听着就令人不适。
他往前踏出一步,周身突然泛起淡灰色文气,空气里的桂花香瞬间被冲散,连夕阳的光都像被吸走了几分,“你把刚刚宴会时写的诗稿留下,再自废文胆,今日便饶你一命。”
我缓缓转身,看着这三个的人。
左边那个脸上有道刀疤,右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发白;右边那个瘦得像竹竿,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胸口,那里是文胆所在的位置。
中间的领头人最沉得住气,文气萦绕在掌心,隐约能看见 “肃杀” 二字的虚影。
“若是我说不呢?”
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笔,指尖触到笔杆的凉意,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应对,现在还在街上,如果能够抵挡一瞬对面应该会有所顾忌,而且这里离公主府这么近。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刀疤脸突然间动手了,口中低喝 “《陇头水》”,淡灰色文气化作几道水箭,迎面向我射来。
水箭带着腥味,显然是用阴毒诗文催动的,若是寻常童生,怕是片刻间就要被这水箭所伤。
我不退反进,左手按在胸口文胆处,右手提笔在空中虚划,口中朗声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前几日在长安街只用出了半句的《侠客行》,此刻准备用此诗后半段来对敌。
随着 “行” 字落下,胸口的文胆有了反应,淡青色的文气从笔尖涌出,不再是之前的虚影,而是凝得像实质的剑刃,泛着冷光。
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铛、铛、铛” 的几声撞开迎面而来的水箭,水箭飘飞落地时竟在青石板上砸出了小坑。
领头之人眼神一沉:“没想到你竟能凝出实刃,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他口中念起《塞下曲》,灰色文气化作一张大网,朝着我罩来,“你不过是个童生,文气再强也有限!”
网眼越来越密,空气都变得压抑,街边的灯笼被文气震得摇晃。
我深吸一口气,想起老夫子说的 “以情养气”,想起现代时读到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时的畅快,笔尖再动,续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这一句出口,淡青色的剑刃突然暴涨,从半尺长变成三尺,剑身上还缠着细碎的青莲纹路。
我抬手一挥,剑刃朝着大网劈去,“咔嚓” 一声,灰色大网竟被劈成两半,文气散在空气中,化作点点灰雾。
三人都被惊得后退,刀疤脸的嘴角甚至渗出了血 —— 显然是被文气反噬。
“你…… 你这诗句竟有如此威力?”
瘦竹竿声音发颤,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恐惧。
我收回笔,文气剑刃渐渐消散,只留一丝淡青萦绕在笔尖:“我虽是一介童生,但也不是任人随意欺辱的。”
我故意顿了顿,随后看见他们身后走出两个士兵,这两个士兵和之前公主府门前的侍卫显然不同,应该是城里巡街的金吾卫。
挑衅的朝着他们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看看后面,“而且,你们真以为当街杀人被抓之后宇文成能护住你们?”
三人一愣,回头看去,只见街角处站着两个巡逻的士兵。
他们显然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看着三人的眼神带着警告。
领头人脸色变了变,狠狠瞪了我一眼:“今日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见面,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说罢,带着另外两人飞快的消失在巷子里。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我朝巡逻的士兵拱手致谢后瞬间松了口气,后背的汗已经把长衫浸湿。
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光了文气,胸口的文胆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发动机超频运转后负荷过大还没冷却一样。
天已经全黑了,还是去客栈吧。
回到客栈后,掌柜的给我端来一碗热汤,笑着说:“听说李公子今日去了公主府,看你回来时脚步都轻了,定是有好事吧?”
我笑了笑没多说,捧着热汤回了房间。
汤是小米粥熬的,带着烟火气,喝下去暖了暖发空的肚子,也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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